第41章(第2/3頁)

於是,在平西侯對裴斯遠控制欲爆棚的那些時日,裴斯遠沒有被馴服,而是離開了他。

“從前倒是沒想過,現在看來他就是在從邊關回來之後,才性情大變的吧。”裴斯遠道:“可惜我與他越來越疏離,絲毫沒有察覺異樣。若我一直待在他身邊,或許……”

“若你一直待在這裏,說不定你也要瘋了。”余舟道。

裴斯遠嘆了口氣,看起來十分疲憊。

余舟伸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裴斯遠反手握住他的手,用力到將余舟捏得都有些疼了。

“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會兒?”余舟問道。

裴斯遠聞言驟然想到了平西侯說過將那枚琥珀送到了他們的住處。

他今日在意識到平西侯可能是老爺之時,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琥珀裏頭裝著的,八成不會是好東西。但他沒敢朝余舟說,怕余舟膽子小害怕,畢竟那日余舟曾近距離看過那東西。

“不回去,在外頭待一會兒吧。”裴斯遠道。

余舟聞言拉著他走到一塊大石頭邊上坐下。

“害怕了嗎今天?”裴斯遠問道。

“沒顧上。”余舟道。

裴斯遠聞言淡淡一笑,伸手在他臉頰上捏了一下。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侯爺他不對勁的?”余舟問道。

“其實我早就該發現了,但是我一直沒敢往他身上去想。”裴斯遠道:“老爺做了這麽多事,光是從歸玉樓贖出來那麽多人,就要花費不少銀子,尋常人是肯定做不了這些事的。”

這就說明,這個老爺在京城,必然是有一定的財力和地位的。

有了財力才能輕而易舉地贖人,有了地位才好掌握京城這些有特殊癖好的勛貴。

再加上此事涉及到的問題極為隱秘,若是有家室的人,只怕很難悄無聲息地做這些不被發現。所以家中沒有妻兒老小的人,則是最可疑的。

平西侯幾乎符合了所有條件。

但裴斯遠是他親侄子,不到萬不得已,他怎麽可能輕易懷疑自己的伯父是老爺?

“我真正確認這一點,是你先前在小樓裏,朝我說的那句話。”裴斯遠道。

當時余舟看著高台朝他說:

“看來侯爺確實挺在意那把琴,為了展示辛辛苦苦弄來的琴,不僅讓人專門弄了個高台,還要讓他的……讓那個琴師親自演奏。”

余舟不解道:“這句話哪裏有問題?”

“我們此前一直以為他得的寶貝是那把琴,但實際上不是。”裴斯遠道:“他要朝眾人顯擺的,是他自以為是的‘傑作’,是琴師這個人。”

老爺花費了那麽大的代價,只成功了這一個,自然是視若“珍寶”。而他明知道裴斯遠在查這個案子,但為了滿足自己抑制不住的得意,依舊不惜冒險讓琴師露面。

因為琴師已經有孕六月余,若他不借著過壽的名義展示,往後便找不到更合適的時機了。而以他這種已經極近瘋狂的狀態,讓他按捺住“分享”的欲.望,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時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裴斯遠第一反應便想到了那枚琥珀。

先前他看那琥珀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但一時並未想通。

今日才恍然大悟,那琥珀裏頭裝著的,是個尚未成型的胎兒。

先前失蹤的那幾個小倌裏,定然是有人也曾成功有孕過……

念及此,裴斯遠目光中不由又閃過一絲戾氣。

他有些想不通,為何對方要將那枚琥珀送給余舟?

就因為余舟說了一句那東西看著有趣?

還是說……對方擔心自己發覺異樣,在借機警告他不要繼續查這個案子了?

想來平西侯這一次,定然是覺得自己萬無一失的。

畢竟他偏執又自負,對琴師的示好絲毫沒有戒備。

今日若是沒有這個變故,他便可以按著自己的計劃,有驚無險地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示他自己的得意“之作”。而琴師雖然已經顯懷,但身上穿著寬松,再加上一般人也不會去懷疑一個男子有孕,所以幾乎不會露出破綻。

哪怕裴斯遠覺察出異樣,有了他的警告,說不定也會收斂。

畢竟在他看來,裴斯遠到底是自己的侄子……

可他千算萬算,沒想到對他佯裝百依百順的琴師,竟會反咬一口。

倒真是應了那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我還是不大明白,你怎麽通過我那句話,就知道他要展示的是琴師,而不是琴?”余舟問道。

裴斯遠看向他,眼底帶著十足的耐心和縱容。

“記得嗎?我和你說過,琴師是我伯父的人。”裴斯遠問道。

“嗯。”余舟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我之所以那麽說,是因為他提到琴師的時候,目光裏帶著那種掩飾不住的喜悅和得意。”裴斯遠道:“當時我誤將那種目光,理解成了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