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子,熱水燒好了。”小寒推門進來道。

余舟在屋裏翻出了一身幹凈寢衣,而後去了浴房。

“公子,您今晚到底是遇著什麽事兒了?看著心神不寧的。”小寒隔著浴房的屏風有些著急地道。

余舟聞言一頓,想起小寒在原主的記憶中算是個老實本分的人,這才道:“今晚我出去的事情,千萬別讓旁人知道,就連家裏的人也不可以說。”

“是。”小寒忙道。

“一會兒你拿著我換下來的衣服,都去燒了。”余舟又道。

小寒聞言有些驚訝,但還是應了。

余舟將衣服脫下,檢查一下身上的傷。

好在裴斯遠醒來的晚,余舟前頭已經做了好些準備,這才不至於傷得太重。

但他畢竟是第一遭經歷這種事情,再加上裴斯遠因為藥物的影響折騰得比較厲害,所以他還是不可避免被傷到了。

余舟想到先前那一幕,不由有些疑惑。

按照原書的走向,裴斯遠應該一直昏迷到天亮啊,怎麽會中途醒了?

“公子。”沒一會兒工夫,小寒又進來了。

“衣服都燒了嗎?”余舟問道。

“公子放心,我親自燒的,燒幹凈了。”小寒道。

“我沒事了,你回去歇著吧。”余舟道。

“我看公子衣服上有血跡,要不要請個大夫看看?”小寒問道。

余舟如今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小寒了,所以他也沒逞強,朝對方道:“不必,你去找找有沒有治外傷的藥,送到我房裏。”

“千萬別驚動旁人。”余舟又叮囑道。

小寒聞言忙應聲去了,不一會兒待余舟回房時,便見他拿了傷藥過來,甚至還拿了裹傷口的紗布。

余舟傷在那種地方,自然不可能讓小寒幫著上藥,於是便讓他去休息,自己隨便塗了點藥。

待一切收拾妥當,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余舟沒什麽睡意,只在床上躺了一會兒。

不多時,小寒又進來,手裏端了一碗剛熬好的粥。

余舟見他眼底帶著些許青黑,想來是昨晚也沒怎麽睡,心中不由有些感動。

雖然知道小寒是將他當成了原主,但他融合的原主的記憶,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接管了原主的感情,對於原主親近的人,也會無形中生出幾分親近來。

尤其小寒,雖然名義上是原主的小廝,但自幼是和原主一起長大的情分,也算是半個兄弟了。所以余舟一見到他便會生出幾分莫名的信任來。

“你去睡一會兒吧,不必擔心我。”余舟安慰道。

“公子……昨晚到底出了什麽事兒?”小寒一臉著急地問道:“您不是和柳公子去尋歡樓喝酒了嗎?好端端怎麽回來就受了傷?”

小寒不是傻子,余舟跟他說自己是跌了一跤受了傷,可那褲子上的血跡位置太奇怪了,再加上余舟回來時那副樣子,他不可能不多想!

實際上,他還暗自推測了一番。

這尋歡樓雖是花樓,但去那裏能做的事情可多得很,不同的人去那裏的目的也不盡相同。有的人去是為了應酬,有的人是為了取樂,有的人是圖個新鮮。他家公子去,那肯定就是單純跟著同僚湊熱鬧,每次去也就是喝喝酒就回來了,絕不會沾染別的事情。

但這一回顯然沒那麽簡單。

只是他家公子被折騰得這麽狼狽,想來不會是花樓裏的小倌幹的,他們沒這個膽子,技術也不會這麽差。那麽他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他家公子那些同僚了……

“昨晚我在尋歡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若想我安然無恙,就不要再提起此事。”余舟認真地朝他道。

“是柳公子嗎?”小寒小心翼翼問道。

“不是他。”余舟道。

這個小寒口中的柳公子名叫柳即安,是余舟的同僚,昨晚便是他拉著余舟去的尋歡樓。不過在余舟的記憶中,柳即安從前經常和原主去喝花酒,所以他一時還沒法判斷昨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和對方有關。

“若是來日柳即安問起來此事,你就說……”余舟默默算了算時辰,這會兒天剛蒙蒙亮,應該是早晨六、七點左右,他回來的時候可能是淩晨五點左右,以此來推算,原主昨晚被下藥的時候可能是零點前後,於是他朝小寒道:“說我子時三刻左右回來的。”

余舟說罷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心道裴斯遠這會兒應該醒了吧?

與此同時。

尋歡樓窗外的街邊,圍了一堆看熱鬧的人。

眾人指著樓上窗口垂下來的一截床單指指點點,這場景不用細想,也知道是有人半夜從樓上那間屋子裏逃了出來。至於逃出來的是什麽人,對方是因何逃走,那就值得猜上一猜了。

“逃走的肯定不是伺候人的小倌,他們本來就住這兒,能往哪兒跑?”

“那就是哪個來尋歡作樂的公子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