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覆滅(第3/6頁)

王言卿跟在後面,忍無可忍翻了個白眼。

“都督,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不急。”陸珩說,“先回南鎮撫司。”

到南鎮撫司後,仵作被帶回後面,身為侍女的王言卿卻出現在南鎮撫司最高長官的私人宮殿裏。陸珩親手把王言卿臉上的白布揭下來,左右端詳著說:“這麽好看的臉,怎麽能每日藏在粗布下面呢?以後別做仵作了,來做我夫人怎麽樣?”

王言卿白了他一眼,說:“都督不是有夫人了嗎,聽說兒子都三歲了。”

“哦對。”陸珩煞有其事點頭,“我都差點忘了。沒關系,她做我府裏的夫人,你來做我在南鎮撫司的夫人。”

王言卿聽了狠狠擰他,用力甩開他的手:“不敢當都督厚愛,我這就走。”

陸珩笑著從背後抱住她:“卿卿,我還指望著你呢,你走了我可怎麽辦?”

“找你的貼心女下屬去。”

陸珩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抱著人坐到椅子上,低聲細語地哄:“我錯了。我哪有什麽女下屬?你來過南鎮撫司這麽多次,除了犯人,還在這裏見過女人嗎?”

這句話倒提醒王言卿了,她恍然大悟:“對,還有女犯人。聽人說,好些千金小姐對都督自薦枕席,只為了幫家裏脫罪。”

陸珩嘁了聲,嗤道:“做她們的春秋大夢。好處全是她們的,這麽做對我有什麽好處?”

王言卿緊盯著他,說:“可以有年輕新鮮的美人采擷。”

陸珩看著王言卿笑了笑,同樣緊盯著她道:“她們沒你美,沒你白,沒你軟,有這點功夫,我為什麽不回家上卿卿?”

王言卿臉蹭的紅了,又是羞又是憤,咬唇罵:“你胡說什麽?”

陸珩心想這怎麽能叫胡說,他明明字字發自肺腑。但陸珩深知適可而止,再挑逗下去,他今晚就沒有美人恩可享了。

陸珩抱住王言卿,說:“我開個玩笑,你別生氣。卿卿,今天你在刑部看出什麽來了嗎?”

陸珩故意在刑部大牢檢查郭勛的屍體,一方面是為了保護現場,更重要的卻是為了觀察他們的反應。誰在旁聽的時候心虛、緊張,那他至少是個知情者。

王言卿點頭,隨即為難道:“可是,我不認識他們誰是誰。”

“沒關系。”陸珩單臂環著王言卿,另一只手從桌案上拿了筆,潤筆、蘸墨、落筆一氣呵成,輕輕松松畫出牢房中的站位圖,“你說每個位置上人的表情,我記得他們是誰。”

王言卿分明記得官員們進牢房時是隨機找位置的,而且之後一直有人走動,陸珩竟然能全部記住,實在可怕。

王言卿借助站位草圖,一一回想當時眾人的表情,有異常的她就格外指出。陸珩一邊聽一邊點頭,王言卿說的口幹舌燥,她拿起陸珩的茶盞喝了一口,詫異問:“你都不記一下嗎?”

陸珩一怔,受教地點頭:“夫人說得對,我這就記一下。”

陸珩坐在南鎮撫司最有權力的大殿,腿上坐著自己的嬌妻,時不時勾寫幾個官員名字,構思接下來該輪到哪個人倒黴。有王言卿幫忙作弊,陸珩很快把刑部官員的底摸清了,他放下筆,把剛寫好的紙拿到蠟燭邊,親眼看著紙張化為灰燼:“和我猜的差不多。”

王言卿問:“你覺得殺武定侯的幕後指使是誰?”

在這個案子中,尋找兇手沒什麽用,幕後之人肯定不會自己動手,他將殺手滅口後,也很難找到憑證。所以陸珩一開始就放棄了尋找真兇,而是故意以此為餌,詐其他人的反應。

陸珩想都不想,冷嗤道:“肯定是夏文謹。除了他,還有誰必須讓郭勛死,還有誰能指揮得動刑部這尊大佛?”

“夏首輔?”王言卿費解,“可是,夏首輔和武定侯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吧,為何要下此毒手?”

陸珩抱著王言卿,緩慢道:“卿卿,在官場上,誰和誰都沒有血海深仇,但要是不想自己死,就只能提前一步把對方弄死。夏文謹和郭勛一直有成見,這次夏文謹算是徹底得罪了武定侯一系,這群人全是公侯勛貴,要是等郭勛出來,他們能放過夏文謹?”

郭家是傳承兩百年的大家族,壽命和大明一樣長,而夏文謹只有一個人,所有仰仗都系於首輔之位。一旦離開了內閣,他就是一個普通老人,馬上就會被郭、洪這種大家族撕碎。

如果這次夏文謹不能把郭勛殺死,等郭勛出來,必然會把他扯下首輔之位。到時候,跑去別人門外跪求的就會是夏文謹的女兒、孫女。

但夏文謹不該算計陸珩。之前朝堂吵得那麽兇,其實只是夏文謹和郭勛鬥,但現在夏文謹卻將陸珩扯進來,那他就自認倒黴吧。

王言卿想到殺人殺全族的官場鬥爭,唯有嘆息。她有一點想不通,問:“就算真的是夏首輔,他怎麽知道你要去找郭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