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頁)

最後那半句話顧行之幾乎是用吼的說出來的。

不知道是哪個字激怒了賀蘭霆,他話音越發雲淡風輕,氣勢就越清冷淩厲,“心意?你也值得她對你有心意?從孤跟她在顧家別院親耳聽見你跟其他女子尋歡起,她對你的就只有惡心。”

當顧行之從賀蘭霆口中,聽聞他跟崔櫻一起發生的事,他覺得自己仿佛被他們排斥在外,因為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曾與崔櫻經歷過。

“你知道她其實是有多忠貞的一個人嗎。”

“你知道她有多期望孤回予她同樣的心意嗎。”

“你知道她在崔家的省思室被她阿翁逼問的時候,她還在執著於對孤的情意嗎。”

“她看你一眼你就覺得那是對你的心意,那孤算什麽,”賀蘭霆冷淡而嫌惡地掃過處於震驚狀態的顧行之身上,“你太自不量力了阿行,她只多當你是條狗,賞你一根骨頭你便覺得歡欣鼓舞。”

可笑顧行之還認為自己跟崔櫻多情比金堅一樣,好似他才是那個棒打鴛鴦的惡人。

“你知道什麽……”

“你是不是自以為很了解她,她那個人,眼裏容不得沙子,看似軟弱,實則最獨最絕。誰對不起她一點,得拿千百倍去還,你想想自己做過多少事,你還得起嗎。”

賀蘭霆突然的一腔話將顧行之說愣在原地,他尷尬困窘想反駁翻遍腦海卻好似無從下口。

半晌,他惱羞成怒,“那你呢,你跟表姐的事不也叫她傷了心,你憑什麽指責我。”

“那是孤與她的事,跟你無關。”

賀蘭霆眉梢挑動,似是忍耐地閉了閉眼,“說說吧,昨日你是怎麽玷汙她的。”

他不信崔櫻真的讓顧行之碰了,但他還是想從顧行之嘴裏聽到能暫時安撫他躁郁心煩的真話。

片刻,顧行之眼睜睜地看著賀蘭霆把鞋履從他衣角挪開,他正欲外走。

“表兄!”

他心生一種不妙的危機感,好像今日不攔住他,就會後悔一輩子。

賀蘭霆立在門後,修長沉默的身影像一筆濃墨,長此往後讓顧行之想起都如鯁在喉。

他倏忽請求,“別為難她,我知道你對顧家不滿已久,天下大勢所趨,哪有外戚騎在帝王儲君頭上作威作福。”

“你也不傻。”

顧行之神色晦暗,他想譏笑一句,發現自己毫無力氣。“早有跡象了,只是都未曾當過真。”

他從地上起來,“表兄,我是真心求你,真的,這回我知道錯了,我以前不該那麽對她。你跟她算了吧,本就身份不合不是嗎?你讓我們今後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從今往後,你我是君是君,臣是臣。我也會勸阿翁父親收斂些,別再勾結文臣做些上面不喜歡的事。”

顧行之自認為態度誠懇,然而賀蘭霆頭也不回地道:“人微言輕,你有什麽資格讓孤罷手,既然你沒動她,孤暫且留你一命。”

顧行之:“……”

賀蘭霆身影消失後,顧行之停頓半晌,腳步跨過門檻飛快追出去。

“顧大人這是去哪。”

背後有人捧著一沓卷宗盯著他,以前同為伴讀的王石巍道:“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還需要向顧大人請教。”

顧行之煩躁地咆哮,“王石巍,什麽時辰了懂不懂,你明日再來,今日就不要煩我。”

王石巍轉身,冷嗖嗖地道:“那就且看你能不能出這道門吧。”

很快,顧行之被湧入的侍衛們一步步逼退回來,他們義正言辭地請他回去,必須忙完了公事才行,否則他不能離開這裏。

因為這是太子下的命令。

皇權,又是皇權,顧行之被逼得恨意徹骨,幾乎嚼穿齦血。

崔櫻沒想到會收到賀蘭妙容的小花箋。

她交好的人裏面,陳瑤光算一個,其次就是賀蘭妙容了。

但陳瑤光跟她一樣,她跟高瑾灃成了,都在忙於昏事,不太得閑。

而賀蘭妙容,她去了靈州,崔櫻知道她對崔珣有意,一開始只不過當做是玩笑話而已,卻不想她竟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

雖然話裏沒有提及崔珣,但崔櫻多半猜到,她是為了兄長才以遊歷之由出走的。

姻緣難定,崔櫻自身感情都沒勘破,就更難以管束其他人的事了。

是以,當賀蘭妙容說說自己從靈州回來了,要替崔珣捎來了一些東西給崔櫻,請她到公主府一聚時,崔櫻沒有絲毫懷疑。

她不懂一個人有所圖謀的時候,手段會無奇不用,最卑鄙的就是這種,明知對方不像見自己,還是會用他人的名義將想見的人約出來。

崔櫻天真地以為,真是賀蘭妙容要見她。

而且,崔珣的名字對崔櫻有著獨一無二的吸引力,她沒有多想就讓人準備了馬車。

那是她兄長,就是要她赴死都能見的人。

只是不巧,她在路過庭院時,還碰到了余氏,“這個時辰了,怎麽還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