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就是個瘋子(第2/4頁)

“另一名犯罪嫌疑人蔣麗萍,目前在逃……兩人與被害均有不正當關系……或許……成康精神病……她們二人正是由江蘭佩殺人事件得到的靈感,想制造類似傳聞中‘江蘭佩厲鬼索命’的恐怖氣氛……但並不排除兩人知曉江蘭佩事件與之有更深層的關聯……”

音箱裏講蔣麗萍在逃的事情。

賀予躺在床上,心跳慢慢平復下來。

夢裏的門消失了。

他想起了自己不小心墜下樓的事情。

他沒有動。沒有任何反應。

他還活著啊……他也沒覺得有多驚喜。他就那麽木然地,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關於這件事情的後續報道很多,詭異殺人案就是流量密碼,什麽獵奇的說法都是層出不窮。

賀予之前對這件事還挺關注的,但這一刻從昏迷中醒來,再聽到收音機裏播這東西,他只麻木地覺得——

和他有什麽關系。

這世上的一切都和他沒關系。

忽然,床邊傳來一個聲音:“賀予,你醒了?”

賀予動了動頭,這會兒才發現呂芝書居然在。

她回來了,正憂心忡忡地坐在他的病床邊,見他睜眼,忙道:“你之前——”

幾秒的寂靜後。

賀予開了口,聲音帶著初醒時的沙啞:“我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

他在說這話時,對她的存在報以了一定的神情上的驚訝,然後就木然道:“說了讓你別管我,你總是待在滬州幹什麽?”

呂芝書沒有得到她預想中母子見面後溫馨的情形,賀予沒有對她的陪床感激涕零。

她沒想到他一醒來就是這樣的口吻,不由地就僵了:“你、你這孩子怎麽這樣和媽媽說話呢?”

“那您要我怎麽和您說話?一口一個尊稱?我現在沒這心情。我有病知不知道?我對你們溫良恭謙那都是裝的,這就是我的真面目,受不了了?受不了回燕州找賀鯉去,別在我眼前一天天地晃。”

呂芝書頓時氣的厲害,她今天穿著一身黑色蕾絲透視裝,但人又太過豐滿,加之被賀予氣得顫抖,瞧上去活像是一只顫巍巍的肥碩蜘蛛:“……媽知道從前是媽冷落了你,但你也不至於……你也不至於……”

“我希望您繼續對我冷落下去。”賀予眼神冰冷,“我已經習慣了,您明白嗎?”

“……”

“請您出去。”

呂芝書還想說什麽,賀予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可怖了。

“出去。”

她踉蹌一下,還是走了出去。

賀繼威也回來了,呂芝書下樓的時候,就在客廳遇見了他。

賀繼威沒想到一進門迎接自己的就是一個被兒子氣得掉淚的妻子。

呂芝書已經很久沒有在他面前這樣軟弱過了。

她走下樓,在沙發上坐下來,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淚,扭著頭也不看賀繼威。

賀繼威:“……你和他吵架了?”

“他剛剛醒來。我想和他好好談一談的,我想給他再找個私人醫生,最近看他藥吃得太多,你也知道這種藥最後如果失效了,他的精神狀態就沒有什麽化學辦法可以控制得住。”呂芝書吸了吸鼻子,仍然沒有轉頭,盯著茶幾的一角,好像那一角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我也是好心,我也是關心他。我是他親媽,我能害他嗎?”

賀繼威:“……”

“但他就是不聽,對我敵意太重了。”呂芝書又抽了幾張紙巾,響亮地撚著鼻子,她年輕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

“老賀,你幫我勸勸他吧。”

呂芝書又墮下淚來。

“我是真的委屈……你說,你說我為了他,我付出了那麽多,他都不知道,我是為了他我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對我這樣,我心裏有多難受?我真的是太委屈了。”

她說著,把臉埋到粗短肥胖的手掌中。

“我也是個母親啊……”

賀家的家庭關系其實是非常微妙,扭曲,而且古怪的。完全不是正常家庭該有的那種氣氛。

賀繼威看了呂芝書一會兒,沉著臉說:“我上去和他談一談吧。”

賀繼威就上了樓,來到了賀予臥室。

父子難得相見,黑發人又臥病在床,下一秒大概就要上演父親熱淚含眶,哽咽自責的情景。然而——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摑在賀予臉龐上,賀繼威和呂芝書不一樣,他平時嚴肅,講道理,但這一刻他卻有些繃不住了,上去就厲聲呵斥他:“賀予,你學會尋死了是嗎?”

賀予生受了這一記耳刮子,臉上眸間居然半寸波瀾也沒有,只是臉被打得偏過去,再回過頭來,嘴角處有隱約的血痕。

賀予就沾染著血,笑了笑:“我的天,您怎麽也回來了呢。我也還沒有到需要你們倆一起出席我葬禮的地步。”

“你說什麽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