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進了我賓館房間(第3/5頁)

陳慢的語氣又莫名輕快了起來,他笑著:“我也就隨便問問。”

“……你去我學校找我什麽事?”

“哦,我媽做了些禿黃油,我想著給你送過去,拌面吃特別香。”

“你放謝雪那兒吧。”

陳慢大驚:“不可以!她那麽能吃,什麽都不會剩給你的,算了算了,等你回來再說吧。”

“……那也行。”

“哥,你聲音聽起來挺累的,你好好休息,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謝清呈懶懶地:“嗯。”

他也沒和陳慢客氣,掛了電話。

陳慢這孩子以前還沒那麽粘他,他親哥走了之後,他又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那陣子謝清呈經常去看他,後來陳慢恢復過來了,也就時不時地往謝清呈家裏跑,跑到最後謝清呈都嫌他煩了,他才稍微消停些。

不過陳慢說的對,他奔波了一天,是真的有些累,於是就這樣披著睡袍在床上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

這一合眼,就睡過頭了,醒來時他看了眼桌上的電子鐘,晚上十一點十分。

這個點賀予應該已經回來有一陣子了,只是自己剛才睡得太沉,沒有注意到任何外面的聲音。

沒辦法,他明早就要走了,賀予開戲又很早,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面,於是謝清呈想了想,拿起桌上那張薄薄的卡片,去了隔壁賀予的房間,好歹先把卡還給他。

敲了幾遍門,卻沒動靜。

謝清呈想起傍晚時賀予在暴雨裏來來回回地重復拍攝,估計這男孩子是累睡著了。他垂下了手,俯身打算把房卡通過門縫底下推進去,然後發個信息給賀予,等他第二天醒來就會看到。

但指尖還未將房卡推進去,謝清呈就忽然發現——

賀予房間的燈是亮著的。

光線不是很明朗,只開了一盞落地燈,不過透過門下面的縫隙還是能很清楚地確認裏面的光亮。

謝清呈心裏沒來由地打了個突,他起身敲門的聲音不由響了些:“賀予,你在裏面嗎?我來還你房卡。”

沒應聲。

謝清呈拿出手機播了賀予的電話,沒過一會兒,一門之隔的賀予手機鈴聲響了。

對賀予病情很不放心的謝清呈最後敲了兩下門,然後朝著緊閉的灰褐色房門提高聲音道:“賀予,你再不出聲,我就刷卡進來了。”

“……”

“你聽到了沒?”

還是沒有回應。

謝清呈把半舊的卡片貼上感應條,滴答一聲輕響,門開了。

屋內拉著厚重的窗簾,房間裏有很濃重的酒味。

謝清呈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的目光在臥室裏掃了一圈,然後在角落裏,他看到了那只把自己縮成一團的男孩子。

最壞的猜測在這時成了真,謝清呈氣不打一處來:“……你!”

男孩子像一只籠子裏的小龍,動了一下,沒太大反應。

謝清呈終於看到了他偽裝之下的真相——他的直覺並沒有錯,賀予不是無緣無故替人救場,跑來劇組消磨時光,他是真的狀態不對,需要發泄情緒。

其實賀予從知道謝雪喜歡衛冬恒之後,就發了病,但不算最嚴重的情況,還能克制。

他覺察到自己不對勁後,就立刻去醫院開了藥,後來又到劇組排遣。可每日白天他在人前還能裝一裝淡定,一到了晚上獨處,就克制不住了,為了不讓病情惡化,他就把帶來的藥都亂七八糟吃了下去,心裏還是有些堵,又喝了酒。所以謝清呈進屋之後,看到的就是滿地散亂的酒瓶,還有藥盒。

賀予在濫服藥劑。

謝清呈辭職之前就特意和賀繼威說過嚴格控制藥物的重要性,如果這些藥也失效了,賀予病情再惡化,就只能被送到病院物理控制。

他甚至都沒有說“治療”。

就和在成康精神病院看到的那些人一樣——控制,拘束帶,電擊,囚禁——一切的一切都起不到痊愈的作用,只是讓他墮為惡獸,戴上鐐銬嘴套,不能傷害他人。

賀予將會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醫生都看不得病人作踐自己,謝清呈朝賀予走過去,語氣裏多少帶上了些怒意:“……賀予。”

“……”

“賀予。”

“……”

“賀予!”

男生終於動了一下,那雙漂亮的杏眼在濃密纖長的睫毛下轉動,慢慢地移到了落地燈光暈裏,那個還披著浴袍的謝清呈身上。

“是你。”

然後沒等謝清呈回應,他就把頭靠在床頭櫃上,輕輕地:“嘖,我的天……你進來幹什麽啊。”

“……”

“我就是工作太累了,喝了點酒,沒什麽事,你走吧。”

酒精讓他控制住了嗜血的暴力因子,卻讓他頭腦昏沉,一向聰明的青年在這會兒編不出任何像樣的謊話,事實上,他也太累了,他也不想再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