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可惜(第2/3頁)

木桶裏的水漾開漣漪,一圈一圈,最後匯聚成小漩渦。

女子皺眉,握木桶的手用力:“那也與我們無關,閣裏不是不允許說起此事嗎,待會兒叫人發現,怕是要受罰。”

老嬤嬤捂唇一笑:“喲,放心好了,她們現下全在前院呢,誰有閑心管咱們。”

“累活臟活全是咱們幹,說說話又如何,左右沒人在。”

話雖如此,女子還是不願繼續聊下去:“嬤嬤,我們還要擡水呢,若是無事,還是幹活罷。”

言盡於此,不好多說。

活了幾十年的老嬤嬤懂,跟著她步伐往後廚去,自言自語道:“梓娘也是倒黴,偏生聽雨閣閣主與百鳳閣關系匪淺,往後的日子可難過了。”

“嬤嬤,莫要再說了。”

“好好好,不說行了罷,瞧你這膽兒小的。”

水井上面的聲音漸漸減弱,時刻分神關注著外面動靜的扶月松口氣。

只環抱著季玉澤的手的力度從未放輕過。

原因無他,怕死。

剛墜下來時,她往下瞥了一眼,水井幽黑,從這個位置看下去,看不見底。

莫名的恐怖。

忽然,一滴血順著扶月下頜,滑落至鎖骨,漸漸沒入松散的衣襟深處。

察覺到後,她一驚,趁他尚未留意到,顧不得其他,使勁地扯一把對方腰身。

季玉澤冷白的臉藏匿於黯淡的光線之中。

腰身一緊。

漆黑眼珠微微一頓,他看過去,繼而,唇極其緩慢地離開,微蹭過她發絲,蕩起久久不散的旖.旎。

扶月看了,忙開口:“她們走了,我們上去罷,手疼了。”

只見少女臉頰泛紅,發髻略微散亂,清澄明眸擡起來,與他對視,清晰地映出綺麗的五官。

季玉澤溫柔地笑起來,骨子裏透出來且揮之不去的蠱惑晃了扶月的眼。

“幹凈了,月娘,我把你臉上的血都弄幹凈了呢。”

言辭吐字放慢,染著血的唇瓣一張一合,詭譎叠生,卻矛盾的顯得他人畜無害。

血腥味尚留在空氣當中,昭示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並不是一場夢。

而是真真實實出現過的。

扶月喘著細細的氣,唇輕顫:“嗯,我知道了,我們上去罷,我很累。”

輕笑響於耳側,隨之而來的是季玉澤溫潤如玉的聲音:“月娘抱緊我,我要松手了。”

要是想上去,必須得用他雙手一下一下地攀爬上去,不能空出手來環著她,所以自己只能抱緊他的腰,不松手。

意識到這個,扶月點頭如搗蒜。

須臾後,他們平安地到達地面,扶月第一時間拉過季玉澤的手,聲音很低:“我先給你包紮一下。”

掏出繡著彎月的手帕,攤開給他包傷口。

期間不可避免地拉扯到被撕裂的掌心肉,她看得都疼,喉嚨微哽:“肯定很疼罷。”

季玉澤淡淡地看了一眼受傷處,面上帶著清淺的笑容:“還可以,無大礙,看著我的血流到月娘身上,我很開心呢。”

血肉相融呐。

無法言喻的興奮感,促使他想把自己的血塗滿她全身,可不行...會嚇著她的。

可惜了。

他黑眸暗了暗。

不知為何,扶月腦袋一片糊塗。

聽著這番話,感覺自己好像聽進去了,又好像不太明白,總之亂糟糟的。

頓了頓,他環視四周,問:“她們剛剛說了什麽,月娘可聽見了?”

事已至此,再揪著受傷的事情不放也沒用,她視線不離季玉澤綁了帕子的手,嗯了聲。

“聽見一些。”

季玉澤唔了聲,用受傷的手牽她,擡步朝百鳳閣後院深處走:“那月娘跟我說說罷。”

扶月嘗試著抽出自己的手,他不依,反而愈加用力,怕壓著傷口,她頓時不敢亂動。

走了一陣,剛復述完一遍聽到之言,手心傳來滑膩的觸感,像是有什麽黏到了上面。

有不好的預感,扶月低頭一看,指尖瞬間痙攣了下。

那是季玉澤的血。

血液滲過帕子,漸漸染至她的手,紅了一小片,還在不斷地蔓延。

這次的牽手不再冷冰冰的,而是熱乎乎的,因為那些有溫度的血。手再寒的人,血都是熱的。

停下了腳步。

扶月呼吸發緊:“玉奴,輕一點,別讓它流血了,好不好。”

季玉澤不甚在意,低低一笑,眸子彎彎,卻還是依她:“好,但月娘得緊跟著我,可別走丟了,不然,我會很傷心的。”

她一個大活人的怎麽可能走丟?

清風吹來,穿透衣裳,鉆進扶月的身體。

忽地,另一只冰涼的手沿著她的臉緩緩下劃,順過鎖骨之前那道看似被遺留的血流過的痕跡,細細撫摸開。

“原來...還沒擦幹凈呢。”他嗓音柔似微風地嘆息道。

作者有話說:

今天開學,所以還是有點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