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可惜

這一次不知名的親.密接觸, 好像在做夢,扶月楸著季玉澤的手愈來愈緊,使得雲紋衣襟微微散開, 露出他些蒼白的皮膚。

唇舌很溫軟, 與他的手指溫度不一致,冰與火, 她似乎有點沉淪、貪戀。

稍微離開了點。

唇和臉的距離。

清醒了。

扶月整張臉發麻, 覺得血液流通不順暢,忙偏開頭,泛熱的唇舌掃過耳畔,一股電流遊遍全身。

不敢再動,僵著脖子保持原來的姿勢。

季玉澤又低了低頭,凝視著那紅到不能再紅的耳垂, 薄唇微微張開, 似有似無地觸過。

嗓音帶微喘, 壓得很低。

說話時胸腔一震一震,似乎能透過衣裳, 將神奇的情愫慢慢地、源源不斷地傳入她的心底。

“月娘, 我現在不會讓你死的, 別哭。”

語調貌似摻雜了絲無奈。

他的呼吸一灑一灑地噴上脖頸,扶月默默感受著,指尖泛白, 只覺被呼吸掠過的地方快要一點點地化掉。

努力地忽視異樣,她擡頭並輕輕地點了下:“別說話了, 她們還在上面。”

也不知道待會兒要怎樣上去, 扶月發愁得很, 眉頭蹙緊, 只盼望著上面的人早些離開。

否則只能打草驚蛇了。

畢竟她可不想為查此案而斷送自己的性命。

不自覺地擡頭往上看了看,扶月一愣。

跳下來尚未及時抓住繩子前,季玉澤掌心被水井壁的石頭劃破,此刻血一滴一滴地墜落。

啪嗒啪嗒,接二連三地砸到她白皙的臉上,開出一朵朵妖冶的花。

心臟驟然地楸了楸,無故有點難受,扶月睜大眼,緊盯著,正欲開口。

他彎著唇道:“噓,你說的,她們還沒離開呢。”

一滴血砸到眼睫毛上,她不受控制地眨了下眼。

季玉澤面上沒多余的表情,再次低頭,溫柔地用唇吻過那染血的長長睫毛,將自己的血重新咽下去。

扶月頓時神色驚恐地盯著他,像是在用眼神問幹什麽?

舌尖卷著血,舔.舐過眼睛,順著臉頰下移,一寸一寸地抹掉血液,席卷之處泛著蛇般的滑膩。

再也承受不住了。

但扶月又不敢松手,怕掉下去,只能無力地扯了扯季玉澤的衣裳。

他兩條發帶散落,隨著動作一蕩一蕩地碰著扶月的耳朵,蒼白的手桎梏住她的腰身。

舌尖滾動,吐字不清。

“啊...哈,月娘,我給你擦幹凈,把血都擦幹凈...”

越來越奇怪,失控了。

鋪天蓋地的梅香啊。季玉澤一雙眸子帶著黯淡的水色,喉結難耐地滑動。

玉奴,也曾被用來代指過梅花,寒雪中的梅,獨自綻放,白裏一點紅。

扶月想推開季玉澤,可礙於懸吊在半空,壓根沒法子,唯有被動地接納著他這看似瘋狂的舉動。

“玉奴。”

她歪了歪腦袋,嗓音微微發顫,輕輕地喚著。

季玉澤垂眼,掃了一下,應著:“嗯。”

森白的牙齒看似不小心地蹭過嬌.嫩的頰肉,帶出一個模糊不清的字。

血還在滴。

瘋了,扶月晃神地看著他,從脊背生出的癢意緩緩地吞沒掉自己。

與此同時,水井邊上的兩人顯然不知他們在裏面,你一言我一語的,專心致志地聊八卦。

一專門負責洗百鳳閣姑娘衣物的老嬤嬤四下看看。

然後,她壓低聲音道:“聽說那人又來了。”

旁邊細長眼睛、皮膚暗黃的女子沒太大的反應,邊彎腰做自己的事,邊淡淡地接下一句。

“是又如何,逝者已逝,尚在世間的人做何也於事無補,只可惜梓娘姐姐既沒了寄托,又將被迫接客。”

老嬤嬤認為不然,戳了戳她腦門:“你這是可憐那梓娘?”

入這行,最忌諱生旁的心思。

至於可憐別人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更不該有。

女子拎起一只早便盛滿水的木桶,聽言垂眼,嗤笑一聲,答:“沒有,我這樣的人自顧不暇,哪有閑工夫去可憐別人。”

說來,女子曾經還很羨慕梓娘,入了百鳳閣這種地方,居然還能遇到真心待她的徐達明。

真好。

只是,天公不作美,可惜了。

再道,那聽雨閣閣主也不是什麽善茬。女子斂下思緒,熟練地拎著木桶往後廚方向走去。

老嬤嬤攔住她,明顯還嫌沒聊夠:“你說那聽雨閣閣主要什麽男人沒有,怎麽非得逮住個徐達明不放呢。”

在京城,有銀子、權勢的女子地位不比男子低。

當今公主的面首多得數是也數不清,個個形貌昳麗、若潘安,聖上也是寵著,任其胡來。

言罷,老嬤嬤撇了撇嘴,顯然是不太贊同聽雨閣閣主的做法。

空氣安靜了幾秒。

女子沒接話茬,喜歡這東西懸乎著,誰能說得準呢。

接著,老嬤嬤語氣說不出是誇還是貶:“也是,那唱戲的徐達明長得可叫一個俊,每回他來找梓娘的時候,閣裏的姑娘都好生羨慕妒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