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玉奴(第2/3頁)

真好看呢。

他若是鬼,那肯定也是最好看的那一個鬼。

原著裏,自殺死了的季玉澤,也許真的成了鬼。

撇開眼,睫絨離開那抹涼,她道:“那我們現在要怎麽樣才能進去,今日沒穿男裝,老鴇不會讓我進去的。”

白日百鳳閣大門滿是招攬客人的女子,魚龍混雜,他們站在不起眼的地方。

季玉澤輕蹙眉,摩挲了一下指腹:“翻.墻罷,我們從後街繞過去,再去梓娘的房間,且不管聽雨閣閣主。”

大理寺把案件重點放聽雨閣。

而梓娘沒太大嫌疑,簡單地審問一遍後,便放一邊,沒搜查過她在百鳳閣的房間。

畢竟並沒緣由。

聽他最後一句,扶月便立即明白意思,最不可能是兇手的人,興許就是兇手呢?

關鍵不是這個,而是翻.墻,她微微睜大眼:“翻.墻?我腳踝一用力還有些疼,怕是使不上勁,翻不過去。”

他盯著她看了一兩秒,笑起來。

“月娘可以踩著我上去啊,用腳踩過我的身體,一步一步地爬過墻...不就可以了嗎?”

本是一個很平常的事,從季玉澤口中說出來,完全變了味。

腳踝尚未好,讓他幫忙送她上墻是沒問題的,但扶月聽著那番話,無端覺得詭異至極。

天很熱,熱到心裏面了。

汗流浹背,她抹了一把臉頰細汗,用另一邊幹凈的手握緊季玉澤:“走罷,我們翻.墻進去。”

上墻後,扶月坐在上面,謹慎地往四邊看一遍,生怕有人看見。

轉念一想,這種擔憂有點多余。

百鳳閣是妓.院,接客的姑娘幾乎都在前院,後院白日一般幾乎沒人,只有些花草、一口水井和木桶。

她偏頭回看墻另一頭。

季玉澤身手敏捷,沒幾下,直接一躍而上,沒在墻上過多停留,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下去。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扶月擡手想抓住他,指尖卻摸不到半角衣裳,似一掠而過,怎麽也抓不住。

心尖顫了一下。

她垂目往下看。

只見他擡眸望上來,面容如昆侖美玉,出塵如仙,衣袂輕輕撫動,拂過一旁的花,緩緩垂落,帶下一片花瓣。

“跳下來,我接住你。”

扶月遲疑了一秒,輕輕點頭,雙眼一閉,身子往下墜時,發絲繞過臉,貌似要奪走呼吸般。

穩穩地落入季玉澤懷抱,她長睫一顫一顫地掀開眼,鼻間滿是木蘭香,瘋狂地吸了幾口。

喘過氣,扶月聲音很低:“以後,記得跟我說一聲。”

少女的唇色發白。

濃黑的發絲淩亂地鋪灑在一張小臉上,映得脆弱。

他低眼看著,指尖停頓,想揉紅那失色的唇瓣,無意識地放緩嗓音:“跟你說什麽?”

腳落地,失重的感覺慢慢消失,扶月攀著季玉澤的手臂,擡起頭,眼神偏復雜,有點兒答非所問。

“別亂跳。”

剛那落地的花瓣在她鞋底碾成碎末。

作者寫小說的時候著重點有偏頗,從不花筆墨描寫季玉澤的心理,扶月不知他心底是怎麽想的,一般靠揣測。

雖不知她為何忽然說這句話,但季玉澤不在意,撩開她黏在臉上的碎發,一點一點地撥到耳後。

他唇角彎著,語氣溫柔:“好,以後我跳會跟你說一聲再跳。”

漂亮的手指似極為愛憐地劃過她的臉,季玉澤彎下腰,忽道:“月娘,以後叫我玉奴可好。”

玉奴?

扶月知道他的字是沉之,卻不知還有這樣一個稱呼:“什麽?”

沉之是季玉澤滿二十歲時所取的字。

而玉奴則是小時季夫人常喊的,不過隨著他年齡不斷增長,季明朗認為玉奴此稱呼不妥,遂囑咐季夫人以字稱之。

季玉澤溫和地看她,扶月硬著頭皮吐出兩個字:“玉奴...”

他擡了擡眼,笑容放大,長手一拉,環住她的腰,聲音很輕地說:“月娘,我們跳罷。”

身子倏忽被人一扯,扶月瞪大眼,來不及反應便與季玉澤雙雙往旁邊的水井墜下。

事發突然,喉嚨像被掐住,驚呼也沒能發出。

心臟真的差點停止跳動了,扶月緊緊地抱緊他的腰身,腦袋埋入他胸膛,肩膀因受驚一聳一聳。

兩人懸吊在水井裏,單靠季玉澤抓住一根粗繩支撐著。

他垂低眼瞼,見她眼圈發紅,唇角的弧度怪異地凝住:“月娘。”

扶月正欲開口呵斥,水井上面傳來了交談聲,她翕動的唇瓣慢慢闔上,生理性眼淚不受控制地滴落。

不是真的想哭,而是被墜下來時所產生的風刺激到。

原來季玉澤是看到了有人來,才跳下水井躲的,並不是要跟自己一起死,死字太沉重了。

臉頰忽地一熱,她微紅的眼睛眨了又眨。

扶月眼睜睜地看著他微微啟唇,舌尖舔過那滴眼淚,席卷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