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遲了(第2/3頁)

遞給季玉澤看。

實話說,陸然也有些不解。

身為大理寺少卿,他經常要外出查案,遇見的人和事也是數不過來。

自然也是見過京城不少郎君和娘子一同逛夜市,舉止親密,私相授受,暗許一生。

而牽手在開放的大涼京城頗常見。

可像季玉澤這般不分場合的倒是沒見過,要知這裏不是供人玩樂的大街,而是肩負著查案職責的大理寺。

但陸然並未說什麽,暫靜待一側,禮讓他們先處理完。

季玉澤凝視著扶月,琥珀眼眸常倒映著她,仿佛能將她細微的表情逐一放大。

見他不語,扶月打退堂鼓了,裝作若無其事,不再提:“陸大人,你剛問什麽?”

靜默幾秒,季玉澤緩緩松掉力度。

扶月怔住,雪亮的眼睛略帶訝異,他同意了?

但下一秒,冰涼的指尖越過扶月腹.部,伸向她另一只手,指腹蹭擦著掌心肉的紋路,五指打開她指縫,慢慢插縫而入。

交疊的雙手搭在扶月膝蓋上。

大的那只手骨節分明,指甲形狀圓弧漂亮,十分幹凈。

小的那只手白皙掌側微肉,纖細修直。

看著極為養眼。

扶月看得微微發呆,青年清越如樂的嗓音喚回她,他眼梢上揚,話語溫和:“那換一邊便好了。”

很暖和,先留著罷,冷掉的手,拿來只能看著。

面對他的含笑臉,扶月遲疑地點了點頭。

確實比剛才好多了。

起碼能讓那只被握得血液不循環的手休息一下,否則她快要瘋了,自己的手不能隨便動,心煩躁得一匹。

偏偏她還不能發脾氣,只能低聲下氣地征求他的意見。

先前在那破院子看季玉澤拿斧頭朝自己走來時,扶月有一瞬間以為他要劈死她。

結果他是要劈人,卻不是劈她,而是劈那曾助紂為虐、後痛改前非的夥計。

若不是她不自覺地擋住,那夥計此刻恐怕身首異處了。

雖然事實證明是想多了,但扶月還是有所顧及,無論什麽時候,小心謹慎一些大多有利無害。

等系統下一次出現,她非得問個明白不可。

嚴重懷疑季玉澤的人設被更改了。

一幅極其別扭的畫面呈現在陸然面前,季玉澤右手牽著扶月右手,中間隔著她左手。

他幹咳幾聲,重說:“你們為何會出現在長雀街巷子頭的那間房屋?”

扶月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瞎扯:“我黃昏時無意間於一巷角看見了安大夫,怕跟丟,不敢松懈半分,只能一直跟著他,沒時間來大理寺。”

原來如此,他素來不言苟笑的臉緩和了點:“好。那這位郎君是如何得知你在那裏?”

“我跟蹤安大夫之時,沿途留下了記號,而他之前答應過陪我一塊查案。看到了,發覺不妥便循著記號找至長雀街巷子頭。”

說話時,扶月還故意地側了側臉,盡量不讓季玉澤看到自己的嘴型。

燭火搖晃,微風吹過,往上竄燒著的火苗矮了矮。

紅艷的火光忽明忽暗,映得季玉澤的眼愈加漆黑。

看著陸然一張一合的嘴,他微微歪了下頭,只見扶月認真地緊盯著對方,眼珠子一轉不轉,像在思索。

傀儡是覺得這位大理寺少卿好看嗎?

小白亦是如此,它不僅喜歡往他身上拱,還喜歡往小秦身上拱。不過小白以後不會再拱小秦,也不會再亂跑出蘭竹院了。

眼神最後落到擺放在他擡手便能觸碰到的地方的一盞油燈。

季玉澤眨了下眼。

若是油燈燙過去,陸然的臉就毀了。

念頭一起,季玉澤的手徐徐地擡高,擡到半空,扶月冷不丁地抓住,他偏首看她,有片刻的恍惚。

扶月低著頭,將他手放到大腿上,熟稔地用袖子稍用力些擦掉上面已凝固的血液。

季玉澤笑頓了一下,不過一秒便反應過來,恢復如常:“謝謝。”

她笑了笑,轉頭回去。

無人知的是扶月的心像有十幾只水桶打水般,七上八下,久久不能平靜。

如果沒看錯眼的話,他剛剛貌似是要拿那盞正在燃燒著的油燈。

可拿來作甚呢?她猜不到,隱約又覺得不簡單。

又一次遭到忽視的陸然頓時無言,頗為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稍微挪開視線。

房間陷入死寂。

過了片刻,陸然又問:“那你隨安大人去了長雀街巷子頭的房子後,為何不返回報官?”

扶月半真半假道:“安大夫要對我姐姐行兇,我怕離開後再回來的時候見到只會是她的屍體,於是拼死一搏。”

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在親情面前,理智很容易消失。

接下來,陸然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然後放他們走。

*

紅燭燃燒著,燭淚悄然滴落,在燈盞上留下印記,季府主房的窗外是小花園,滿是窸窸窣窣的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