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白(二更合一)(第2/5頁)

季玉澤仿佛沒感到那抹濡濕的觸感,緩緩挪開手,指腹擦過她旁邊的皮膚。

相擦的位置起了雞皮疙瘩,扶月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太冰了。

像從地獄裏剛出來不久的陰鬼般。

他彎起眼睛:“月娘,別叫那麽大聲,忍著點,很快便好了。”

這副傀儡還不算是真正的傀儡。

可能也會像小白那樣逃掉。

到底該如何是好,季玉澤猶豫了,人生中少有的糾結。

瞟了眼隨手放在梳妝台的匕首,他眼睛很黑,嘴角勾著淺淺的弧度,卻很快收回眼,看她。

這話怎麽聽著有些叫人浮想聯翩呢,扶月及時打住腦海裏的念頭。

“好。”

接上的那一刻,也就是關節復位時很疼,但過後痛意逐漸減少。

她額間直冒冷汗,顫抖著唇瓣道謝。

“謝謝。”

瞳孔倒映著扶月的狼狽模樣。

季玉澤笑,溫柔的視線注視著她:“月娘,若是我在身側助你沐浴,你便不會遭此橫禍,記住了,下次可不許這般肆意妄為。”像對小狗說話。

肆意妄為?

聽到這個詞,扶月十分不解,她只想自己沐浴便是肆意妄為了?

這是哪得來的歪理?

可眼前,尚未弄明白季玉澤的心思,該低頭的還是得低頭,更別提,還得取得對方的好感。

最後,扶月生硬地應了嗯。

一眨眼的功夫,被子全部拉開,整具身子再度暴.露在空氣之中,她心臟過快地跳動著。

膏藥打開,一股清香味融合著木蘭香飄蕩在床榻中央。

死死地困著扶月。

玉指打開膏藥蓋子,接近透明色的膏藥黏在季玉澤手指上,他音色一如既往的溫柔:“我給你擦藥。”

扶月沒錯過他那充滿可惜的目光。

可為何是可惜,而不是憐惜。

二者從字面上只是相差一個字,意思也大致趨往一個方向,但較真來就是不一樣。

努力地忽視身體上的涼意,扶月擡起眼,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尚未解決。

“殺害了京城數名女子的兇手是安樂坊的安大夫,事不宜遲,你趕緊去大理寺跟他們說,抓到安大夫就能找到我姐姐的下落了。”

剛才一得到說話機會,她便迫切地想得到自由,以至於把這件事落到腦後。

兇手竟然是濟世救人的安大夫,扶月開始知道時,也有點兒不太敢相信。

可小姑娘沒理由騙她,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剩下的審犯人交給大理寺便可以了。

還記得前段時間,她躺在安大夫的藥坊接受治眼睛,幸好沒穿紅衣裳,而且小秦在身邊。

現在想想扶月都有些後怕。

季玉澤擦藥的手沒停,雲淡風輕地問:“你為什麽那麽確定你姐姐還活著。”

一個傀儡不該對其他人有感情的。

不該。

扶月頓時不知說什麽好了:“求求你先去大理寺跟他們說一下,證人現在在李府。”

“對了,一定要讓他們先派人去抓拿安大夫,免得到時候走漏風聲,我姐姐恐會不安全。”

擦完藥了。

他把蓋子拿起來,穩穩地蓋好,放置床頭前,給她撚好被子。

“好,月娘,我現在去找小秦,回來給你喂飯。”

聽言,扶月頭頂飄過一成串省略號,以前還不太敢確定,現肯定他把自己當成人偶了。

趁季玉澤眼神還放在她唇瓣上,扶月放低姿態,接而道:“求求你了。”

良久,他才回一字:“嗯。”

*

身在長雀街巷子頭的陸然孜孜不倦地尋了一日。

到二更天時,只剩下一間令人談及色變的一間屋子,陸然此時就站在屋子門前。

不知信上為何提及長雀街巷子頭,那是困著扶媛之處,還是罪犯所藏匿之處,或二者皆不是。

對此,他一概不知,宛若蒙頭蒼蠅亂飛。

但既是大理寺少卿,自然不能放過一絲一毫能破案的線索。

那些死去的可憐女子還等著官府給她們找出真正的兇手,泉下方得安息,尚未尋回的扶媛肯定也極為害怕。

行至屋子,從懷裏掏出一火折子,輕輕一吹,視線瞬間明晰。

只見破落掉漆甚至破了幾個洞的門讓一把鎖牢牢地鎖著。

陸然借著門縫隙看了看。

肉眼可見前院擺設寥寥無幾,空蕩蕩,懸掛在梁上的長布經風吹雨打一半掉地。

風一吹過來,長布便會揮動,連拖著要掉不掉的銅鈴鐺,產生詭異空靈之音。

除卻淡淡的明月光,內無一點光線,襯得陰暗無比。

一看便知荒廢有幾年之余。

摸了一下門鎖,陸然眉間一凜,隨即握緊腰間長劍。

若是荒廢良久,那門鎖應是布滿灰塵、生銹。

可此鎖表面光滑,也無多余灰塵,說明有人經常來此處,開了又鎖,鎖了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