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鯉魚炸毛 被紮刀的鯉魚(第3/5頁)

楊大郎無奈道:“一回來就叫苦連天,往日被驕縱慣了,狠該守守規矩。”

二人就楊瑞的話題討論了起來。

寧櫻跟他說話很是放松,楊大郎也自在了幾分,兩人有說有笑的,並未留意到李瑜主仆從官驛那邊過來了。

猝不及防看到她跟一個長相周正的男人打得火熱,李瑜頓時不快,拿著折扇指了指食肆,問道:“那人是誰?”

梁璜:“小的不知。”

李瑜瞥了他一眼,又問:“先前林正說有人上門提親,姓什麽來著?”

梁璜應道:“好像姓楊,是木匠,住在街尾。”

李瑜瞅著食肆裏的二人,心下有了幾分揣測。

他就不信寧櫻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給他戴綠帽,索性壓下心裏頭的不痛快,折返回去,進了斜對面的茶肆去了。

那兩人的廢話真多,他足足坐了茶盞功夫,楊大郎才離開了。

李瑜酸得跟什麽似的,當即起身去興師問罪。

楊大郎前腳才走,李瑜後腳就進門,板著一副棺材臉,活像誰欠了他千兒八百似的。

後院裏的寧櫻正同翠翠嘗楊大郎帶來的點心,瞧見李瑜進來,翠翠熱情遞了過去,說道:“這是楊郎君帶來的,可好吃了!”

寧櫻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李瑜用折扇指了指那瑩白的米糕,問:“哪個楊郎君?”

翠翠正要說話,寧櫻忙打斷道:“今日二公子又想吃什麽,我一會兒去做。”

李瑜刨根問底,“哪個楊郎君?”

翠翠見他面色不虞,害怕地跑了。

李瑜的視線落到寧櫻身上,酸溜溜道:“姜娘子很有一番本事,我就問你,在我墳頭上蹦得可快活?”

寧櫻沉默著咽下米糕,知道他動了怒。

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得了被戴綠帽,更何況兩人的關系目前正在膠著中,他定是容忍不了的。

但眼下這情形她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覺得很該好好利用起來,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吞吞吐吐道:“妾身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瑜給她辯解的機會,自顧去了廂房。

寧櫻心中盤算了一番,稍稍整理思緒,決定來陪他打關於楊大郎的這場仗。

李瑜面色陰沉地坐在凳子上,渾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氣場,可見心裏頭壓抑著怒火。

寧櫻不疾不徐地走進廂房,再次展露精湛演技。

她並沒有像以往那般跟他硬碰硬,而是充分展現出屬於女性的柔弱,默默地站了好一會兒,才不聲不響地跪了下去,趴到地上,額頭貼著地,用嬌怯的語氣道:“阿櫻想求郎君成全。”

李瑜面無表情地俯視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成全你什麽?”

寧櫻緩緩擡頭,露出卑微又害怕的表情,“阿櫻只想在市井裏求安穩日子,想活得自在一些,請郎君成全。”

李瑜強壓怒火,回道:“我能給你安穩。”

寧櫻搖頭,硬是憋紅了眼,欲說還休道:“楊郎君不嫌奴婢貌醜,不嫌奴婢身世卑賤,不嫌奴婢曾無名無分做過通房,更不在意奴婢的過去。

“他願意接納阿櫻,在這市井裏與他相濡以沫,願給奴婢安穩,願意相互扶持相互尊重。

“阿櫻很是感激,有這麽一個郎君願意傾心相待。他不計較奴婢的難堪過往,也不會強迫奴婢相夫教子,不論奴婢做什麽,只要高興開懷就好。”

說罷又給李瑜磕了一個頭,卑微道:“奴婢很慶幸能遇到這麽一個人願意包容奴婢,哪怕以後的路有諸多辛勞,奴婢都甘之如飴,只要有他在身邊扶持就好,還請郎君成全奴婢,給奴婢留一條生路。”

這番話徹底把李瑜給氣著了,慍惱道:“你就這般非他不可?!”

寧櫻垂首不語。

李瑜胸中似被什麽灼傷一樣,他努力壓制著自己的壞脾氣,質問道:“那楊大郎可是鰥夫,你就非他不可?!”

寧櫻再狠了狠心腸,硬生生憋出一滴淚來,委屈巴巴道:“奴婢是奴籍婢子,於楊郎君來說已是高攀。”

這話把李瑜氣得心梗,連喉頭都有些哽了,“他還有一個兒子,你就自甘墮落去做人後娘?”

寧櫻連連擺手道:“那孩子挺好,也很懂事,他一點都不調皮,奴婢不介意做後娘,只要是真心待他,相信他往後定然也知道感恩。”

一刀又一刀紮下去,一刀比一刀紮得狠。

李瑜臉色鐵青地看著這個女人,內心邪火橫生,被嫉妒焚燒得發狂。

她寧願嫁一個鰥夫,寧願去做人後娘,都不願跟他李瑜。

那些年的疼寵與偏愛,以及她逃跑後他的擔驚受怕,全都喂了狗。

這一次,李瑜是被紮疼了的。

她寧願在這破落市井裏艱難求生,也不願跟他回去;她寧願嫁鰥夫做後娘,也不願跟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