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枚銅板 被戳肺管子的鯉魚(第2/4頁)

李瑜看著她沒有說話。

寧櫻的老奸巨猾在這一刻充分地體現了出來,“阿櫻從未離開過郎君半步,若要在郎君的眼皮子底下引誘袁中丞,且還不能被郎君察覺,這事兒可不是一般的難辦,要麽是郎君眼瞎太蠢,要麽就是阿櫻吃了熊心豹子膽,郎君覺得呢?”

李瑜再次被氣笑,“你罵我。”

寧櫻:“阿櫻可不敢,倒是郎君挺有一番手段,用身契來放長線釣大魚,可著實讓阿櫻防不勝防。”

李瑜哼了一聲,“我若不用身契做餌,豈能把你找出來?”又道,“我再問你,當初你才進袁家時為何鬧自縊都不願回秦王府?”

寧櫻狡辯道:“自然是被郎君傷透了心,送出去的東西猶如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回來的道理?”頓了頓,“就算收了回來,也多半是被打發到莊子裏,這樣的前程,阿櫻可不敢要。”

李瑜看著她不說話,只覺得眼前這女人真跟縣志上講述的畫皮鬼一樣,披著一張討他喜愛的皮囊,幹出來的事卻天壤之別。

以前袁傑說她狡猾如狸,當時他還不信,現在看到她,那股子活生生的狡靈勁兒,他恨不得自插雙目,以前怎麽就眼瞎得這般徹底呢?

李瑜的心情一時復雜得難以言喻。

寧櫻把臉清洗幹凈了過來,那張清秀溫婉的臉龐在燭光下透著淑雅寧靜,正是他喜歡的模樣。

李瑜盯著她的臉,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哪哪都長在他的心尖兒上。他現在無比失悔,當初怎麽就犯了蠢,把她養成了他喜歡的模樣?

如今人跑了,心也跟著丟了,結果尋回來卻發現全是假的。

她還是那個寧櫻,但皮囊下卻裝著他從未看到過的靈魂。

他喜愛的寧櫻溫柔小意,猶如嬌弱的林間鹿,而這個寧櫻滿腹心機,市井得俗氣;

他喜愛的寧櫻八面玲瓏行事穩重,而這個寧櫻處處算計老奸巨猾;

他喜愛的寧櫻以他為生,滿心滿眼裏都是愛慕,而這個寧櫻幹練爽利,滿心滿眼都是哄騙人的鬼話。

兩種巨大的差距給李瑜的心理造成了不可磨滅的沖擊,令他幾乎要懷疑人生,以前的自己怎麽就這麽眼瞎?

見他久久不語,寧櫻好奇問:“郎君在想什麽?”

李瑜沖她招手,“你過來。”

寧櫻溫順走上前,被他一手攬進懷。

李瑜捏住她的下巴,細細審視她的眉眼,不痛快道:“你這畫皮鬼,偷吃了我的阿櫻,定要叫你把她吐出來。”

寧櫻忍俊不禁,纖纖素手放到他的胸膛上,說道:“吃進肚裏的東西,怎麽可能會吐出來?”

李瑜一把將她壓到榻上,輕嗅她身上的脂粉香,低沉嗓音撩人心扉,“那我便扒開你的皮囊看看,你到底是哪路鬼神來騙我的心。”

寧櫻推開他的臉,挑釁道:“恐要叫郎君失望了,阿櫻是個沒心沒肺的……”

話還未說完,李瑜便堵住了她的嘴。

寧櫻一把抓散了他的發,散亂青絲與寬大衣袍在榻上交織,匯聚成一道旖旎風光。

燭火不安地跳動,仿佛也感受到了那種曖昧的動人心悸。

李瑜愛極了溫香軟玉重歸於懷的踏實,他喜歡這個女人帶給他的歡愉,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能令他滿足。

從去年到今天,那種患得患失的空虛在此刻煙消雲散,因為這個女人又回來了,不論她變得如何,依舊還是他心心念念的阿櫻。

哪怕她長了爪子,生了獠牙,令他陌生得懷疑自我。

但那又怎麽樣呢?

爪子是在抗拒的時候才會伸出,那就哄她不再抗拒;獠牙是在憤怒的時候才會咬人,那就誘她不再憤怒。

他只想要這個女人,不甘心花在她身上的心血沉沒,更不甘心她被別的男人哄去,只想把她畫地為牢,囚禁在屬於自己的領地裏獨享。

唇舌癡纏也抵不了對她的渴望,唯有絕對占有。

寧櫻終歸未能抵擋住對方的偏執執念,被他的美色與迷亂拖進了深淵裏共沉淪。

黑夜裏淅淅瀝瀝又下起了綿密小雨,細碎的雨點擊打到瓦檐上,帶著倒春寒的冷意侵入這座古老的城市。

十指相扣的男女在溫存中依偎,李瑜親昵地蹭了蹭寧櫻裸-露的香肩,嗓音沉沉問:“什麽時候跟我回去?”

寧櫻漫不經心地望著跳躍的燭光,淡淡道:“已經飛出去的山雀,豈有回籠的道理?”

這話李瑜不愛聽,收攏她的腰肢。

他的發絲散亂,眼神清亮,唇色艷麗,再也沒有方才的意亂情迷,“我既然尋了來,自然不會空手而歸。”

寧櫻翻身看他,與他對視,全然沒有往日的溫柔小意,“郎君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阿櫻都知道。”

李瑜:“既然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還要跟我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