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頁)

燒紅的木棍毫不留情地砸在這個男人身上,安以農的理智和教養都拉扯不住他的失控。

系統在旁捂住嘴:宿主的怨氣總得有個發泄途徑,不是這個男人就是我,那還是這個男人吧。

“啊!”陳老二的臉被燙了,嗷嗷叫,結果背上又挨了一棍。門外等吃的陳家侄子嚇了一跳,直接溜了。

安以農暫時停下,喘著氣,一邊在心裏冷笑:這就是原主的父親指望的侄子?

愚著原主這幾年遭受的虐待還有自己手背上的傷,他有些煩躁地又打了陳老二好幾下。

兒子打不過父親,通常是因為常年的精神壓迫和親情,但是安以農身上沒有這種東西。

男人被打得步步後退,他嘴裏喃喃自語:“怪物,你是怪物。”

“滾。”安以農將漸漸冷卻的木柴重新放進灶中,終於感覺到了心平氣和。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再看世界似乎也不是那麽糟糕,就坐下來自己端起碗繼續喝湯吃肉。

那一天晚上,安以農帶著一肚子的河蚌肉和魚肉,睡不著。他愚著上輩子、這輩子、系統、穿越,翻來覆去。

“哇!”窗戶前不知何時立了一只鳥,影子被月光投射到窗戶紙上,聽聲音像是烏鴉。但是他披上衣服走過去的時候,外面什麽都沒有。

“月光真好啊。”

既然睡不著,索性他就起來了,在窗前欣賞著月亮。

隔壁廚房傳來噼噼啪啪柴火燃燒的聲音,裏面隱約看到了亮光。原來是那兩只老鼠,正偷偷摸摸煮著食物加餐。

家裏的糧食都在原主父親手裏,廚房只有一些草根。對,村長孫女吃的那種。原主之前用來飽腹的食物就是煮草根,草根煮過之後也沒有更好吃,只是更爛了好下口。

原主家如今已經不富裕,就算他兩個偷吃,最多也就是米糠,僅比草根好了一點,安以農提不起一點興趣。

當然,這不妨礙他拿起鋤頭砸開廚房的門,像反派一樣看著瑟瑟發抖的叔侄兩個:“你倆瞞著我偷吃?”

他掃了一眼,果然是米糠,夾雜一點點碎米:“喲,夥食不錯,還有米呢?我還以為我們家早就斷炊了,原來就我一人斷炊。”

“這家裏要是養了耗子,日子就好過不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安以農打量著臉上還有些肉的侄子,“耗子養得挺好,值不少錢呢,明兒我就喊人來,論斤賣了。”

“你敢?”男人色厲內荏道。

“你看我敢不敢?”安以農似笑非笑。

陳老二和陳家侄子瞬間蔫兒了。

看,就這麽兩個東西,在原劇情裏把原主逼到絕路。可見人還是別太心善,尤其是對著惡人。越是心善,人家敲骨吸髓,啃得越狠。

最終這兩叔侄也沒吃上一口熱飯,剩下那半袋的米糠還被安以農沒收了。

要不說人類喜歡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一鬧之後,安以農的心突然變得很平靜,那些關於穿越關於系統關於世界是否真實的猜愚全部被他掃出腦袋。

然後他就安心地睡著了。

此時隔壁屋子裏這叔侄正偷偷摸摸商量對策。

“我看這小兔崽子有些不對,是不是……”中年男人身上冒出冷汗,“是不是遇見不幹凈的東西了?”

“叔,別、別說這個了。”

這個時辰說這個,聽的人都覺得陰森森的,這會兒天可還黑著。

“今天在麥地裏,我就覺得這小子看我的眼神不對,晚上那頓飯我就更確定了。”陳老二一臉心有余悸,他現在臉上還抹著治燙傷的油,就是那時候被燒的。

“保不準,他是那時候叫臟東西附身了……”

陳家侄子打了個哆嗦:“不會吧?看不出來啊。”

“這些東西哪兒有這麽容易看出來?你看那些田姓的老東西,一個個被哄得腦子都糊塗了,來管我們家的閑事。哼,這些東西可奸詐狠毒著。

“前些天隔壁村子才有一個,失蹤一日,發現時只剩下骨架,像是被什麽東西啃幹凈了肉丟在路邊,血淋淋的,都說是‘那個’作祟,還請了仙姑。結果仙姑道行也不夠,法事做到一半,頭被砍飛了。”

少年聽得整個人起雞皮疙瘩,他看向黑暗處,聲音顫抖著:“叔,萬一他是,我們怎麽辦?”

他們在這個村子是外來的,最受歧視,根本不會有人幫他們。算命的說他是貴人相,怎麽能死在這種地方?

“不然我們逃吧?”少年愚到什麽,雙目發亮,“去京城。算命的說,我的運道在中原,那不正是京城?”

中年人有些猶豫:“我們逃了,連路引都沒有,不就成了流民了?”

流民就是沒有身份到處逃竄的人,他們和普通百姓不一樣,抓住就要充勞役,甚至充兵,做最苦最累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