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3頁)

最討厭他的人都無法不去看他。

這就是明星,能發光的人。

張若君已經忘記周遭一切,雙眼貪婪地注視著台上的他。

時間倒退,再一次回到他初見‘柯以農’的那天。

沒名沒氣的素人,一個業余的歌手選拔賽,沒有專業評委沒有足夠觀眾,條件很差,然而他在台上唱歌時那種閃閃發亮的感覺是一樣的。

他被吸引了,著迷了。

“我是為什麽進娛樂圈的?”那早已被遺忘的初心浮上心頭,“是為了追逐這道光。”更是為了占有這道光。

只不過之後‘柯以農’的表現讓他失望,現實中的他並沒有舞台上的光鮮,甚至他還想暫時離開台前去學習進修。

“原來‘柯以農’從未變過,他還是這麽耀眼。”

張若君看著他,瘋狂和占有欲漸生。

他離開一年,這一年‘他’身上有了太多改變,張若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是什麽變了,什麽沒有變。

甚至他想知道‘他’最近最喜歡穿什麽衣服,用什麽香水,是不是還喜歡看那些電影……這一切他都想知道、掌控。

台下陶然怔怔看著台上,台上的人似乎也在看著這裏。

‘據說,我們能感受到的疼,都是身體發出的信號——危險、離開、救救我。你的求救聲我聽到了,這是我的回答。所以,努力活下去吧。’

心裏那一根緊繃的弦斷了,陶然伏在自己膝蓋上,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陶然的經紀人嚇了一跳,他左右環顧,害怕被人發現。不過他多慮了,現場如陶然般哭到喘不過氣的不在少數。

“我想起我樓上跳下來的那個姐姐,那天剛好是個晴天……我的天,我這人平時真的不會這麽哭的。”

“我覺得這首歌是在告訴那個年輕人,不要輕易說死,你努力活著的樣子真的很美麗。”

連那些被張若君吸引來的粉絲都在找紙巾——妝都哭花了。

“我不想哭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粉絲完全忍不住,她一直想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歷,被早已離婚的父母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雖然有錢,卻連個真心愛她的人都沒有。

她也有過那樣的瞬間,想要就這樣死掉。

所以她來到頂樓,從上往下俯視著大地,人類就像螞蟻那樣渺小。她凝望大地,大地也凝望她,地面變成一團旋渦,深深吸引著她。

“原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那時的心情。”

這個粉絲粉上張若君也沒有多久,她有錢有閑,就喜歡給漂亮男人燒錢,張若君不是她第一個追的偶像,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是現在,她有真正想要粉的偶像了。

“他叫柯以農對不對?”粉絲直接摘下頭上的偶像發箍,折斷塞進口袋裏,頂著哭花的熊貓眼問,“我怎麽才能加入他的粉絲後援會?”

粉頭臉色鐵青,這個粉雖然剛加入幾個月,但是出手特別大方,經常包場。如果可以,她是不希望這個粉絲跑去別家的,還是以如此打臉的方式。

可她攔得住嗎?

攔不住!

而且……粉頭看向舞台,舞台上的那個年輕藝人讓她想起了當日追逐偶像的時光,她也已經很久沒有因為一首歌這樣情緒翻湧了。

“我申請個小號,不算過分吧?”

“現場唱,和聽錄制的音樂有這麽大的不同啊。”包廂裏唐禦含笑看著台上的人,燈光打在他濕潤的臉上,性感極了。

他在台上盡情釋放自己魅力的樣子,真的性感極了。像一只火鳥振翅而飛,縱情燃燒。

從唐禦的方向看對面,正好是趙澤的包廂,趙澤就像餓了三天的狼,目光死死盯著台上的安以農。如果靠近細看,似乎還能從中找出貪婪和欲望。

有些歌手不能聽現場,那種從靈魂裏唱出來的音樂,感染力太強。有些人不能輕易靠近,因為太過耀眼,看過就忘不掉。

評委台上,五個評委已經冷靜下來,並且開始分析這首歌。

“這首歌沒有高八度的飆音,然而讓人激動到窒息的效果卻完全不弱。”老高試圖分析這首歌的編曲部分,他打著節拍模仿歌曲裏的聲調起伏。

“一開始是平靜、壓抑和悲傷,後面部分強度漸漸上來了。”

老高滿臉驚喜,快樂得像找到海盜寶藏的孩子:“這個音樂結構很有趣,它有一種對抗性,仿佛兩種情緒在對話,一種理智,一種崩潰,造成了一種讓人心碎的悲傷效果。非常有品位的作曲。”

“詞太驚艷了。”大金感嘆道,“真像一把一把的刀子,對著心口一刀一刀紮。趕不上最後一班車,聯系方式被人刪除……都是生活中很小很小的事,但它們組合起來,就是懸在頭上的劍。

“但是最讓人難忘的卻是最後的唱詞,之前是海浪喚我回去,這裏是瞞著世界偷偷撈起。兩者可以代表兩種狀態,一種走不出困境,絕望想死,一種是找到了精神支柱,掙紮著想要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