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娘子,”緩過神來的衛楚正要叫“世子”,卻被衛璟的這句“娘子”驚住,回過神來時,發現手已經被戲命推過來的衛璟握住,順勢還輕輕揉了揉,“大清早的,你這是跑去哪裏了?”

衛璟捏著那微涼的指尖不肯放開,說著,還變本加厲地將衛楚的手塞到了自己覆在膝蓋上的暖被下面。

明白衛璟許是為了維護侯府的顏面,所以才這般稱呼自己,衛楚自然沒有不遵從的道理。

他抿了下嘴唇,伸手給衛璟掖了掖衣角,回答道:“相公,我去遛……”

衛楚的心性一向平和,可今日不知怎的,面對這來勢洶洶的司嵐嵐,他突然很想說些解氣的話,到嘴邊的“狗崽子”頓時換成了另一句話,“……孩子了。”

衛璟震驚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哪來的孩子?

衛楚擔心他下意識問出這句話,緊忙單手調轉衛璟的輪椅,連畏懼戲命的心思都顧不得,溫聲對衛璟道:“相公,我們回去吧,我還想再歇息一會兒呢,你陪我好不好?”

衛璟從未聽過這種話,乍然聽見從衛楚的口中說出來,他不禁又驚又羞,雖然覺得自己這個時候臉紅實在是有些沒出息,但……當真是控制不住。

司嵐嵐死死盯著衛璟的那張臉不肯移開視線,心中怒氣橫生,見衛楚馬上就要將人推走了,她立馬急了,“世子!我……”

“走吧娘子。”衛璟從衛楚的懷中接過小被子,對司嵐嵐的呼喊充耳不聞,摸出被子裏狗屁股的形狀後,甚至還伸出手指逗了逗被子裏伸出腦袋的小元宵。

衛楚“嗯”了一聲,穩穩推著輪椅,一家五口迅速離開了花園。

司嵐嵐被跟在他們後面的戲命回過頭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周身都打起了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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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清沐閣前幾日的再度被襲,如今的衛璟已經不再被浮陽長公主允許隨意離開臥房了。

到了該去司空大夫的院內診脈治療的日子,盡是由戲命親自去司空大夫的院裏,將人接到清沐閣中,而世子爺只需要躺在床榻上,便可以悠然自得地享受治療。

衛楚的所有警惕心都在衛璟的面前消失殆盡,他雙手拄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衛璟手背上的細長銀針,眉尖一直蹙著,仿佛那針什麽時候從衛璟的手上拔下來,他才會什麽時候舒展出笑意。

藥香彌漫,衛璟愜意地闔上了眼睛,並未看到微微噤著鼻子、不願多聞的自家世子妃。

司空大夫默不作聲地打量了一下坐在床榻邊矮凳上的人。

除去給世子診治之外,他向來都沉浸在自己的院子裏,陪著那些草藥度日,鮮少見到侯府中的女眷,便是連見到浮陽長公主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

更別提這新嫁入府中的世子妃。

不過那日在席間的時候,確實在匆忙之間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便著實有被驚艷到,不禁暗嘆這忠勇侯屬實有福氣,世代忠良,還得了這麽個傾城如玉的女兒,實是羨煞旁人。

突然,司空大夫的視線一頓,伸手撚起了胡須,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雖著女裝,可根據他幾十年的行醫經驗來看,這仔細瞧上去,他面前的這位世子妃就不像是個純粹的姑娘家。

聽說達奚家的人生得都極為高大魁梧,即便是女子也較尋常的姑娘要高上不少,所以光看身量,並不能一概而論。

司空大夫常年為侯府中的女眷看診,即便是浮陽長公主的病症也是由他一手負責,因此見到世子妃的面色蒼白,身形消瘦,也就忍不住地開口問了一句:“世子妃的癸水如何?”

癸水?

衛楚怔了一下,並未立刻回答。

因為從司空大夫的語氣中可以得知,這癸水好像並非什麽稀奇罕見的事情,若是他隨意回應,卻說錯了,這麽久以來的工夫就全白費了。

倒不如不吭聲,這樣就算是司空大夫覺得他是個傻子,也比謊言被戳破來得理想得多。

衛璟仰面躺在枕上,甫一沒聽見衛楚的回答,只當是姑娘家覺得害羞。

可能瞧見衛楚眼神的司空大人卻另有見解。

那雙眼睛裏所流露出來的情緒,並非尋常女子聽見這個問題時,下意識有的害羞,反倒像是……茫然?

似是沒有明白癸水的意思?

司空大夫面露歉意地道了句,“老夫唐突了,還望世子妃海涵,只是瞧著世子妃的臉色略差,擔心您的癸水不正常。”

衛璟替自家娘子解圍道:“司空大夫,我娘子怕羞,您還是莫要再問了。”

有了衛璟這句無形中對他的肯定,衛楚也有了些底氣,他點點頭,輕聲道:“無妨,我的……癸水,正常的。”

“那便好,那便好。”

司空大夫轉了轉衛璟臂上的銀針,眼神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