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她想另嫁他人(第3/4頁)

今日是周敬奉小女兒的生辰,因身在行宮之中,他不欲大肆操辦,便只請了幾位交好的大人及家眷赴宴。

宴席間原本氣氛濃烈,不想兵戈之聲響起,隨後向以宇便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禁衛沖了進來。他目光掃視一圈,而後道:“相國周敬奉犯上作亂,暗中與朝臣密謀,意圖行刺監國公主,罪不容誅。”

周敬奉長子聽聞,神情大變,大叫:“這不可能!”然後就朝著他沖了過去。

向以宇手起刀落,一顆人頭頓時落地,骨碌碌打了個轉,雙目依舊怒睜著。

宴席上的女眷頓時尖叫哭喊起來,毫無往日端莊賢淑的模樣。

向以宇面露厭惡之色,而後望向周敬奉。

周敬奉身邊的侍衛還想拼死保護他,但周敬奉卻命他們讓開。他望了一眼仍在哭泣的家眷,往日備受寵愛的小女兒哭得雙眼通紅,神情既驚又怕。

“徐空月呢,他為何不來?”周敬奉收回視線,轉而對向以宇道:“老夫身為相國,難道還不值得他親自送我一程?”

向以宇一向不喜這些文臣賣弄,因而眉心緊皺,“相國大人好手段,難道不知我們將軍追捕刺客去了嗎?”

“刺客?”周敬奉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是條喪家之犬,也值得徐大將軍親自去追?”

說完又是輕嘆一聲:“長江後浪推前浪,到底是我老了,技不如人。想當日先帝榻前,我們三人同跪,誰能想到今日卻是我先行一步?”

向以宇嗤笑一聲:“相國大人收了陸知章貪汙的賑災款銀時,就該想到會有今日。”

“我自以為捏住了他的命門,誰知那卻是送我上路的催命符。”周敬奉搖著頭,神情滿是悲戚。他又回頭望了一眼仍在哭泣的家眷,輕聲念道:“罷了,罷了……”而後一頭撞在了旁邊的柱子上,腦漿迸裂,頓時斃命。

***

炎炎夏日還未過去,皇帝鑾駕匆匆返回長安。

金殿之上,大理寺丞怒陳相國周敬奉十條罪狀,其中不乏“貪贓枉法、私相授受”。

龍椅之上,小皇帝緊緊握著拳,頭一次感受到朝堂之上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太皇太後寢宮,皎皎怒得砸掉了手中的白瓷茶杯。

“我以為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誰知最後卻是為他做了嫁衣裳!”

她怒氣沖沖對太皇太後道:“你可知他今日提出了什麽嗎?他說他要做攝政王!他想做大慶第一異姓王!”

她怒極反笑,“下一步他還想做什麽?難不成將皇帝趕下皇位,他自己坐上去?”

太皇太後如今華發皆白,她看著氣沖沖的皎皎,卻只覺得內心平靜如水。“我以為你答應先帝,做這個慧公主,就已經想到了如今這種局面。”

倘若不是徐空月當真不可控,先帝不會在臨死之前,特地找到皎皎,許諾她“監國公主”的地位與權力,只為制衡徐空月。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不等皎皎先對徐空月下手,徐空月倒是借著清源一案,絕地反擊,將另一位輔政大臣周敬奉除掉了。

如今,更是要做大慶的攝政王,成為大慶幕後的帝王。

皎皎氣得又摔碎了桌上擺放的茶杯。

太皇太後靜靜看著,“你如今該做的,是要平衡朝廷局勢,不能讓徐空月一人做大。”

皎皎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煩躁怒氣緩緩平復。“如今朝中能與徐空月抗衡的,便只有太傅一人。”

太皇太後卻緩緩搖頭,“你要記住,你是監國公主,即便徐空月成為了攝政王,也該在你之下。”

皎皎秀美微擰,“皇祖母的意思是……”

“帝王之術,在於制衡。而制衡一道,也可另辟蹊徑。”

在小皇帝頒布封徐空月為攝政王的旨意之後,另一道聖旨緊隨其下,將查獲清源一案有功的李憂之,提拔為大理寺少卿,即刻入長安為官。

而李憂之剛一入長安,便立即奉詔入宮,成為慧公主座上賓。

翌日,便有傳言在長安城中廣為流傳,據說慧公主有意招李憂之為駙馬,太皇太後也對此事頗為贊許。

徐府之中,徐空月幾乎捏碎了手中杯盞。

他身上燒傷還未痊愈,卻因夏日炎熱,不能包紮,傷口裸露著,瞧著愈發觸目心驚。

衛英縱卻沒忍住笑了起來,“將軍於南山之中演得一手癡情好戲,到頭來,卻沒能感動一個人。”

向以宇沒有親眼見著那一幕,但也曾聽說一二,故而微微側頭憋笑。

唯有徐空月始終笑不出來。

衛英縱說他當日全為演戲,唯有他自己知道,當日所言,並非全是假話。倘若皎皎當真身陷火海,他必定毫不猶豫沖進去。

陸知章一案幾經反轉,皎皎原本只為除掉陸知章,以卸掉他的左膀右臂。但卻不知,陸知章明面上是他的人,在清源大肆收刮民脂民膏,但實際大半銀兩,都被他送入長安城,暗中周轉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