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懷疑 小心駛得萬年船。(第2/4頁)

“所以,這廂行刺齊王殿下的絕不會是龜茲國人。”

一席話,堵住了對方之口。亦讓一眾太子屬臣心怯幾許,能夠守邊抗擊外敵的女子,上一個還是下嫁裴氏的靖廷長公主。

大郢的鎮國公主。

“這話頗有道理。”殿中一時靜默,李禹只得接過話來,“邊關有陰氏這般忠誠良將,孤很是欣慰。那便勞安西候府繼續戍守邊關,保家衛國。”

“守邊衛國乃為人臣子分內之事,妾身自當初心不改。”陰莊華盈盈行了一禮,又復了女兒情態,“只是為人臣子效忠主上,主上亦不可寒了臣心。”

此話落下,殿中奉值的官員皆大驚失色。

從來多的是臣向君表忠心,哪有這般直白對君上提出要求的。

李禹眸光多出一重銳利,隱隱覺得不對。

果然,陰莊華之語接連而來,“妾身接齊王信件,他人雖至洛陽,然傷情更重。妾身實在為殿下抱屈。當日殿下頭番遇刺,行至虎牢關,若是入關定不會再遇第二番刺殺爭鬥。然虎牢關守將卻拒開城門,將殿下阻於關外。妾身望太子殿下能嚴懲該處將領。”

虎牢關守將賀蘭飛,乃是李禹親信。

遂殿中官員趕緊上言道,“陰氏此言差矣。該處賀蘭將軍亦不過是職責所在。深夜之中,不放人過關,亦是為了安全考量。”

“這話才是差矣!”陰莊華冷聲連連,“齊王殿下乃是拿出令牌,欲要驗明身份的。都已經主動證名了。便是念及齊王功在大郢,彼時生死當頭,賀蘭將軍是否也該讓人接過令牌,驗上一驗。然賀蘭將軍卻看也未看,直接不予放行。逼得殿下只得換道而行,方又遇刺殺。”

“妾身倒是想問一問,此間賀蘭將軍到底是何意思?或者又是奉了誰的命令,如此蠻橫,連檢驗一番真假都不願!此等行徑同刺殺齊王的人有何異處?或者他根本就是和刺客蛇鼠一窩?”

賀蘭飛行此舉,自是奉的李禹之令。

當日布置刺殺,李禹安排亦算周密。亦想到會刺殺不成,遂而想著李慕傷重之身,經不起折騰,便布置了多場刺殺,只為催他性命。故而虎牢關這處算是李禹舍棄的一枚棋子,來者現令牌而不驗,自然是沒有道理的。只是想著用賀蘭飛之命,催李慕之死,亦是值得的。

這樣重新思慮過來,又見殿下女子滿含怒意的雙眼微微發紅,想著李慕確實傷重難愈。

李禹遂頷首,“虎牢關守將行事有失,其心可誅。派人立刻押回京畿,孤親審之。”

“太子殿下英明,妾身銘感於心。”

陰莊華躬身而退,行至殿外,方昂首復了桀驁神色。

太子親審,亦有三司從旁聽證,左右這人已無用。

虎牢關上缺的人手,亦可安上自個的人。這亦是李慕許她的好處,而由此益處,她說服阿爹棄了這親事,也能更容易些。

至於自個的人——

八月秋陽和煦,將她頰畔新月折射出柔和又淺淡的光澤。她想著那人劍眉星眸,面上笑意更盛,只拐道入了東宮。

諸事都按著她與李慕的計劃在走,且進行的頗為順利。若說還有哪處讓她不安,便是那身處東宮之中的胞妹了。

而宣政殿內,李禹望著遠去的人,雖惱怒那女子的直言頂撞,但心中也沒有太多不快。她之種種,皆證明著李慕傷重的事實。

只是遺憾,如此這女子即將要成為李慕的未亡人。為一傷重無為之人如此費心奔波,不知圖些什麽!

李禹嘆了聲可惜,又嘆一聲愚蠢!

然撇開這情之事,於公事論,這人之能力比其胞妹要勝上許多。當日自己便是擇中了她,卻不想……轉念思之,虧得自己不曾納此女,按其行事舉措,納來東宮,自己未必能制住她。

而關於她對李慕的種種,他所疑惑的點,未幾便得到了回應。

晚膳時分,陰蕭若與他閑話,論及此事。

方告訴他,陰莊華今日來此看她,言說要退了同李慕的親事,眼下為他這般操勞,乃是怕遭天下非議,認為她是個無情無義的女子。

李禹漱口凈手,方道,“其實不必如此,六弟薨逝,同你阿姐的婚約亦算解除。”

“殿下忘了,大郢是有陰婚的。”陰蕭若捧茶奉上。

“便是陰婚,亦是王妃之尊,勝過他人不知幾許。”李禹拂蓋飲茶,眼風掃過陰蕭若。

“阿姐從來利益為先,更不是一棵樹上吊死的人,您讓她守著一方牌位過一輩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陰蕭若挑眉道,“所以阿姐這廂看著是維護齊王,其實不過是為自己謀益罷了。”

“只是……”話語轉折間,陰蕭若不由黯淡了神色。

“有話便說,何時這般吞吞吐吐,可不像你的性子。”李禹點了點她鼻尖,然心中愈發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