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3頁)

“沒被占了?那就好那就好,可不是說那帶兵的達魯花赤都被殺了嗎?誰抵擋得了這群亂軍?”

“兄台為何這麽說?樂縣有何喜事可言?”

那傳播消息的人神秘一笑,夾了一塊糕點丟進嘴裏,愈發悠哉,“你可知現在接任府尹的是哪位?”

旁人給他倒了一杯茶,催他:“在場的諸位這年冬天都忙著買水泥修繕房子呢,都沒去福州,不比你了解,你甭賣關子了,快講快講!急死人了!”

那人才道:“就是咱現在的縣令韓大家主!哦,不,現在應該叫做韓府尹了。”

滿座嘩然,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好端端的,只是過了一個冬至,吃了冬至圓,這韓大家主就從樂縣的一介縣令變成了福州府尹?!

別說別人整不明白,不敢相信,就連謝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滿心懵然,他眼睛瞪得發圓,仿佛一只受驚的小兔子,嘴裏還吃著糕點呢,愣是幾口快速吃完咽了下去,才驚道:“你這是怎麽悄無聲息做到占了福州的?”

韓伋見他吃得快,趕緊將建盞推到他跟前,示意他喝茶潤潤嗓子,邊道:“阿時不急,吃慢些,我一一同你說。”謝時按捺住震撼的心緒,乖巧地拿起盞杯喝茶,聽他細細將緣由道來。

卻原來,那一日,韓家送信之後,福州府尹虞懷手下無兵權,為了自保只得去找了掌管福建行省虎符的察罕托塔爾,要求察罕向朝廷申請兵力援助,且率兵前往建寧抗擊反賊,免得火燒到福州來。

喝得醉醺醺剛起的察罕滿臉肥肉,一開始內心還不以為然,他認為反賊徐壽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能耐向福建下手,能守住如今占據的江北都是高估了這群烏合之眾,這些都是農民的雜牌軍遲早會被朝廷派來的官軍鎮壓,屆時包括福州在內的福建行省都會安然無恙,虞府尹的擔憂簡直就是杞人憂天。

然而虞懷卻對韓家的來信消息深信不疑,為何?因為韓伋的大本營就在福州呀!若是徐壽真的軍隊踏入南境,屆時覆巢之下無完卵,按照徐家軍劫富濟貧一路壯大的行事方法,韓家這等龐然大物首當其沖。虞懷認為,這正是韓家一打聽到消息便急匆匆找上門來,還要協助抗擊叛軍的原因。

聽察罕說到朝廷會派軍鎮壓,虞懷追問是否確有其事,何時出兵,別等到叛軍都打到福州了還沒影兒,那到時黃花菜都涼了!

提及此,察罕又想起他家表兄弟被聖上封為汝寧府達魯花赤,命其討伐青蓮教反賊,卻不敵反賊,連丟了三座城池,後被盛怒之下的陛下砍了頭的事,思此,察罕到底有些收斂了輕視之心,畢竟他那表兄弟也不算是酒囊飯袋之輩,如此都敗在了反賊手中,有此前車之鑒,再加上虞懷的殷殷勸阻,遂派了手下一隊偵查小隊前去建寧和信州查探敵情。

察罕可不知,面上對他笑意阿諛的虞懷一出總兵府,上了車駕,臉便拉了下來,陰沉得如同羅刹,等回到府中,便吩咐家中眷屬開始收拾貴重物品,自己則進了書房,將門一關,沉思半天,忽然磨墨,提筆寫了一封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往大都。

托岑家送的那些精油和洗漱禮盒,虞懷如今算是在宮裏各位娘娘面前都掛了名,尤其是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靠著這些小東西復寵的香妃更是尤甚,前不久這香妃娘娘的娘家大人還給虞懷寫了封信感謝他,雖然語氣高高在上,但虞懷到底是攀上了這門關系,沒想到這還沒多久呢,這關系就派上了大用場!

謝時驚道:“那虞府尹真的逃走了?如此一來,朝廷肯定會治罪於他呀?”能做到府尹的位置,也是一方大員了,虞懷不至於這麽傻吧?

韓伋搖頭,答道:“自然不是,虞府尹這是高升到了中央,只不過提前赴任罷了。”

原來,虞懷得了宮中香妃的眼,又進獻了半數身家,求得香妃娘娘吹了吹枕頭風。這枕頭風的威力確實大得很,很快虞懷便收到了榮升禮部員外郎的詔書。按理來說,虞懷應該等到新任府尹上任,交接了官印和府冊再走馬上任,然而等派往建寧那邊查探敵情的人馬回來,得知建寧城外有香軍不斷攻城,深感事態不妙,性命不保的虞懷立馬連夜帶著任命詔書和全家老小赴任去了……

謝時頓時露出一個懂了的微笑,這關頭赴任,其實就是聽到消息,貪生怕死逃了。

“那伋兄是如何搖身一變成了這福州府尹的?”

“不過略施小計而已。”

韓伋口中的小計,其實就是先派手下的數千將士偽裝成徐壽真的軍隊,再各處流竄打遊擊戰,搞得人心惶惶,四面楚歌,人人以為徐反賊大軍壓境,收到各地求援消息和斥候反饋的察罕又不可能像虞懷一樣“高升”走人,為了保住官位,也為了不重蹈他表兄弟的覆轍,丟了城池被皇帝砍了頭,只好收拾收拾,主動帶兵出擊……結果大軍還沒到建寧呢,就被偽裝徐軍的韓家軍和齊俟帶兵,前後夾擊給滅了,手下的軍士也被全數俘虜,不過因為一個個戰鬥力實在不行,被韓伋派去搞基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