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右手定則(已修改)(第2/2頁)

徐訣登時噤聲,愣怔羞赧,一並在耳根扯紅。

他乖乖歸還飯盒:“八號晚上接我放學不?”

陳譴依舊不開空頭支票:“看情況。”

這回徐訣沒再拿各種不恰當理由討要應允,長時間的分別給任性上了堂課,等不到便學會理解對方的忙碌,等到了便算作自己的意外之喜。

他掏了掏褲兜,拎出一串鑰匙遞出去:“姐姐,有空能幫我打掃一下工作間嗎,墻上的畫框可能撲塵了,裏面的畫很重要。”

從這裏走去禮賢小區才幾分鐘路程,陳譴決定不吝嗇這點步子,怕八號晚自己跟不上徐訣的運動量。

好一段時間沒來,工作間的卷簾門竟然被徐訣弄了幅塗鴉,趴在陽台的黑柴看著外面被人遞奶茶的黃柴,跟他倆的頭像別無二樣,明明毫無關聯的兩張圖片,硬是讓徐訣凹成了真正的情侶頭像。

工作間比他上次來時要擁擠許多,桌面鋪滿排線細密的草圖紙,邊上撂著一堆晾幹的水彩畫,畫中都有一個他。

墻上粘了張年歷,過去的日期全部被打上叉,其中新年那天用紅筆畫了顆心,但最後還是被黑叉覆蓋,估計是沒跟他見成面的意思。

徐訣有一周沒來了,近幾天的日期都空著,陳譴幫他劃掉,最後換用紅筆,在6月8日補了顆心。

左右沒找到徐訣口中很重要的畫,陳譴拍亮電燈上樓,目光剛觸及正對床尾的兩幅巨作,腳下就被床腳無情一絆。

陳譴摔坐在床尾,震撼於畫面的高度還原,也好奇於徐訣作畫時的滿腹熱火。

指掌在床褥扯出兩道褶痕,陳譴挪到床中間,後背挨上松軟的枕頭。

他想象徐訣如何臥在這個位置想他,緊握一柱熱火會囈語什麽,在那種狀態下喊姐姐會是哪般模樣?

相識兩年,徐訣對他的喜歡從來都是克制大於放肆,最開始陳譴總認為這個比自己小上五六歲的少年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那麽多個日夜過去,他還在被對方愛著。

對於往後更長的路,其實他也很期待。

兩天後,鈴聲響徹學校上空,驚得枝杈梳理羽毛的鳥雀撲棱飛走。

前去考場前邱元飛將機器貓他妹的像素畫放到衛小朵桌上,下面寫著“高考加油”。

徐訣見狀也掏出手機看看,還真收到了條兩分鐘前的新消息,陳譴說:放平心態,考得怎樣都會有獎勵。

級長在走廊上催促,跟他同試室的舍友揣著筆袋過來挎他脖子:“走了兄弟。”

徐訣關掉手機塞進書包,最後檢查一遍準考證文具是否帶齊。指頭掃過藏在筆袋裏陳譴的小一寸,他放心地拽上拉鏈,帶上對方奔赴前程。

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的同學負責關門窗,盛夏的風擠進門縫,掀起黑板旁邊的最後一張倒計時,高中的學習生涯就這樣結束了。

賢中附近路段車流暢通,日光將行道樹的影子扯得斜長。

陳譴滯留在賢中緊閉的伸縮門外久久沒挪動過腳步,放在兩年前他可能會為這道刺耳鈴聲感到遺憾和恐懼,可現在因為在意的人就在裏面,他更願意邁過這條坎多陪陪對方。

不知站了多久,日光逐漸毒辣時陳譴舉步離開了,途經和徐訣初識的地點,他下了車,進藥店買了兩盒浮點式。

拎著東西回去,陳青蓉居然在家,抹著他送的棗泥色口紅瞅過來:“買了什麽?”

“藥店打折,要了兩盒創口貼。”陳譴話鋒一轉,“今天不用上班嗎?”

陳青蓉對鏡用指肚將口紅勻開:“公司停電了,我閑得慌,約了你午安姐喝兩杯,今晚你自個兒搞定。”

陳譴說:“那我明晚也自個兒搞定。”

陳青蓉挺稀奇:“前幾天發著高燒說胡話不還念叨那小孩兒嗎,人家高考完你就不想了?”

陳譴勾著嘴笑:“光想想多沒意思,肯定得見個面。”

陳青蓉也是年輕過的,能有什麽不懂:“光見個面多沒意思,不看場電影?”

陳譴不語,慢騰騰踱到沙發邊坐下。

總算抹完口紅,陳青蓉又問:“明晚大概幾點回家,給你留門。”

塑料袋被陳譴撓得滋啦響:“不用留。”

忽地,陳青蓉轉過臉來。

半晌後,她笑笑:“剛買的東西別忘了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