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給我穿上(第2/2頁)

他心馳神往上一截路,陳譴用指頭勾他虎口,扭頭看他:“你手攥那麽緊幹嘛,拳頭松開。”

他暗道,還不是因為緊張。

陳譴的指頭像鑰匙,徐訣的虎口像鎖孔,指頭一探進來,拳就開了,沒等徐訣鼓起勇氣要握對方的手,自個手裏突然被塞得滿當。

他低頭一看,手上多了兩個物件兒,正是老肯套餐附贈的小玩具。

屏住的氣息暢了,高懸的心也落下去了,徐訣不知是喜是憂,好像是憂更多一點:“幹嘛啊。”

“你之前不是說你弟生日,開完趴回來會拿玩具在你面前炫耀嗎?”陳譴重又把手揣進兜,沖徐訣笑了笑,“你今天生日也吃老肯了,也有玩具可以炫耀了,他有的你也有,你管他呢。”

隨著這輕揚的尾音落下,徐訣那丁點憂驟然散了。

他沒想到曾經不經意的一句不忿,陳譴竟然記到了現在,淩於欣喜之上的,似乎全是感動。

他握住兩個玩具,壓著聲兒說了句謝謝,又問:“其實你是不是早就打算過來陪我過生日了?”

不難聽出他話裏藏著期待,陳譴偏生要折磨人:“沒有,是臨時起意。”

說完又不忍看人失魂的模樣,陳譴抓了把徐訣的衣袖,將人拐向右手邊的一個小店:“逛逛這家。”

陳譴平時戴的唇釘都是在網上買,極少在線下尋到這樣一家唇釘款式繁多的飾品店。

他被晃花了眼,托起一款看看,放下,看哪個都喜歡,但沒到要買下來的程度。

“徐訣,”陳譴撚著一枚小的銀色釘子,“你看這個狗頭。”

過道狹窄,徐訣擠著陳譴,低頭看那枚釘子在指尖搓動間被折射出光,他說:“這是狼頭。”

陳譴堅持道:“小狗吧。”

釘子就綠豆大小,徐訣說:“我看不清,你舉近點。”

陳譴擡了下手臂,徐訣順勢撐住展示架,幾乎把人困進自己懷裏。

明明沒有近視,徐訣卻湊得極近,耳朵擦過陳譴的鬢邊,確認道:“就是狼,哪有狗長這樣的。”

“昨晚紀錄片裏的捷克狼犬就長這樣,”陳譴說,“就是小狗。”

他把唇釘買下來了,出了店前方轉個彎就走完了商街,兩人打道回府。

徐訣沒撒謊,房間裏真有兩個單人床,他不情不願將另一張床上的行李袋和衣服清理幹凈,還體貼地給陳譴鋪了床。

陳譴占著浴室,洗漱完出來瞥見床頭櫃上的蛋糕盒,才恍然記起忘了吃蛋糕。

已過十點,陳譴坐在床沿看徐訣收拾,問:“酒店不用趕熱水吧?”

今晚同房不同床,徐訣存不了壞心思,斂了衣服打算去洗洗睡,明天還要早起趕考場:“不用。”

剛邁出步子,他被陳譴拽了臂彎:“吃了蛋糕再洗吧。”

蛋糕是陳譴來酒店樓下等徐訣之前買的,一晚上坐過老肯的桌子,承受過壽星的注目禮,磕磕碰碰晃過小商街,此時陳譴揭開盒子將它捧出托盤,剛好夠兩人份的蛋糕還算完好。

不是多特別的款式,就一圓形戚風抹了海鹽淡奶油,上面是個柴犬圖案。

插太多蠟燭會破壞美感,陳譴就點一根,燭光飄在柴犬的眼睛裏,明明過生日的不是陳譴,他眼裏卻同樣盛了光。

“關燈嗎?”陳譴捧著蛋糕問。

徐訣已經好久沒過這樣有蛋糕有蠟燭的正式生日,他木坐在床沿,映著眼前人的雙目因染了火光而灼熱,不知道關燈正確還是不關燈正確,只知道他今天就十八歲了,他成年了,關了燈是不是還能做點別的什麽。

“那關吧。”徐訣說。

電燈開關就在床頭邊,徐訣手中一沉,陳譴將托盤擱他掌上,傾身按滅了明燈。

室內只余盈盈一豆光,像初遇時雪夜下的那盞路燈,也像跨年前夜實驗室裏最後一朵熄滅的煙花。

每盞光都只會在特定時刻中存在一次,十八歲的燭光也同樣如此。

徐訣那麽多年沒得到過的、眼紅過的,陳譴全部給了他。

他捧著蛋糕,聽陳譴給他唱英文版的生日快樂。

蠟燭燃得快,為了給徐訣留出許願的時間,陳譴也唱得快。第三句末尾,他飛快地唱了句“to puppy”,趁徐訣還沒反應過來,他催促:“許願,閉上眼,許認真點。”

他存了私心,想充分利用時間給徐訣拍一張照片存档十八歲的這一晚,手一按口袋,想起剛剛進屋就把外衣都脫下來了,衣服都在那邊的沙發上。

現在再走過去翻找顯然太浪費時間,轉頭瞄見另一張床上的平板,陳譴決定臨時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