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第3/6頁)

鄭家……

莫驚春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對坐在車廂口的墨痕說道:“最近被派去盯梢鄭家的人是誰?”

墨痕:“是暗十四,不過他還沒有回來。”

“等他回來,叫他來見我。”莫驚春先是說了這一句,然後捏著眉心說道,“鄭雲秀身上還有什麽秘密,值當鄭家一定要和孟懷王為敵,也要這麽試探?”

方才單獨說話的時候,鄭雲秀已經將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莫驚春,在他看來,這其中或許是有些麻煩事,但並無傷筋動骨的威脅。

那本不該為此做得如此肆無忌憚才是。

墨痕蹙眉說道:“或許,那與鄭家女郎究竟犯下什麽過錯無關,而是與她是不是傷了鄭家顏面有關。”

莫驚春頷首,“這確實是其中一個可能。不過此事其實並未外傳,雖我確實知道那四人中便有一個是她,可是她們從明面來說,也是被曹劉所利用,並非故意。”在焦明香的事情出來後,莫驚春早就派著暗衛查過這幾個女郎。

若不是她們處事還算幹凈,後來是不會收手的。

在鄭雲秀的身上,肯定還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不過這就得去過問鄭家了。

墨痕奇怪地說道:“郎君,從陳院長所說的事情來看,其實她要說的也並不復雜,其實也可由小的來轉述,怎還特地讓您過來一趟?”雖然是墨痕自己發覺女子書院的不對勁,但他事前也是來過一趟,不然不會貿然請莫驚春過來。

莫驚春笑著看他一眼,“能感覺到這點,也不算笨。”

陳文秀是特地請他過來的。

這頗有狐假虎威的風範。

莫驚春今日出行,並沒有掩飾行蹤,且他知道鄭家偶爾會在私下盯著他的動作,他去到女子書院的這件事情,肯定會傳到鄭家,又或者,是別個人耳中去,都是一種威懾和敲打。

讓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

墨痕咋舌,“平時院長看起來憨憨的,沒想到其實也是這般有謀略和想法。”

莫驚春無奈看他,如果陳文秀真是這樣的人,那正始帝怎可能讓她參與軍器監的事情?而陳文秀又是怎麽從明春王的眼皮子底下跑出來的?她當初分明可以選擇留下,可是陳文秀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聲音……那個時候,她可還不知道動手的人是陛下派來的,如果是山賊呢?

她的莽和謀,是結合一處的。

墨痕笑著揉了揉臉,聽著窗外的動靜,又回過頭來說道:“鄭家的事情,您打算……”他示意了一下。

莫驚春不疾不徐地說道:“此事,陛下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但女子書院的事情,肯定還不至於上達天聽。且先看看鄭家,究竟是怎樣的想法,如果只是止步於此,那確實不是大事。”他並不著急。

這件事目前所表露出來的狀態,比莫驚春預料的要輕些。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鄭家的事情像是告一段落,車廂內陷入了平靜,好半晌,閉著眼坐著的莫驚春幽幽地說道:“有什麽想說的話就說,吞吞吐吐像什麽樣?”他都沒有睜開眼,但已經感覺到了墨痕的視線和猶豫。

墨痕慢吞吞地說道:“郎君,您難道忘了,除了這第一樁事情,那私底下,可還有另外一樁變故。”

那在墨痕看來,才叫心急如焚。

可是莫驚春怎是這般模樣?

莫驚春緩緩嘆了口氣,睜開眼,在這漆黑的車廂內,只能隱約看得清楚墨痕的輪廓,他平靜地說道,“墨痕,這歌謠上,可曾點名了是誰?”

墨痕一怔,搖了搖頭。

這歌謠一共一十八句,看起來有問題的,不過其中兩句。

沒點名道姓,這要如何查?

莫驚春捏了捏眉心,緩聲說道:“此事頂多就是去查查那幾個作詞作曲的大家,不過,你都聽到了……”他的聲音低沉了些,還未說完,就陷入了沉思。

墨痕收集情報的能耐確實不差,但他畢竟是一人。

而平日裏,莫驚春除了必要,也不會讓暗衛多做無謂的事情,這當然比不得正始帝遍布京城的眼線。而這些眼線,有一部分,還是在袁鶴鳴的掌控下。

既然墨痕都知道了……那正始帝,會不知道嗎?

天上星光暗淡,正喪氣沉沉地掛在天邊,偶爾飄來的烏雲遮蓋了幾點殘星,時不時還響起少許悶雷。

轟隆隆的聲響,聽著像是幹打雷,不下雨。

但是沉悶的溫度,卻逐漸蒸騰著人,連行走間,也帶著難耐的粘稠。

許是要下暴雨,方才這樣來臨前的平靜。

百姓是期待著下雨的。

畢竟春雨貴如油。

這滴答落下的不是雨水,是他們的命根子。

這沉悶的夜色中,跪在長樂宮外的袁鶴鳴,就顯得有些明顯。只不獨他一人,除他之外,倒也還有別個,在那前頭的,便是劉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