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第5/10頁)
太後卻沒有繼續走,而是停下腳步看著莫驚春,她的神色莫名,上下打量著莫驚春,良久,才淡淡說道“你很好。”
說完這話後,太後便在秀林的攙扶下繼續往前走。
莫驚春有些茫然,不知道太後特特說這話是為了什麽。他沉吟了片刻,這才邁開步伐往殿內走去。正巧看到正始帝站在窗戶前,手中不知拿捏著什麽東西,在聽到莫驚春的動靜後,這才將東西收起來。
莫驚春微蹙眉頭,行走的步伐微頓。
他總覺得在剛才無意間,他又像是擦過了什麽一般。
這種身體像是裸露在外,實則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異樣感讓莫驚春異常著惱,他決定等有空的時候,要跟精怪好生探討這一次的懲罰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時有時無,像是被羽毛撩撥著的感覺,實在是萬分詭異。
“陛下,您的身子如何了?”
莫驚春早已習慣在正始帝的跟前不行跪拜禮,只是微微欠身,便打量著帝王的神色,在看到皇帝的臉色比昨日要好上一些時,他的心中不由得高興了些。
正始帝淡笑著說道“夫子坐。”
他朝著軟塌點了點,示意莫驚春坐下說話。
等莫驚春坐下來後,正始帝這才踱步走了過來,黑沉的眼眸打量著莫驚春,那種感覺,就跟剛才在外面被太後衡量的感覺有些熟悉。
莫驚春不得不感慨,太後和陛下果真是一對母子。
正始帝“聽說夫子為何壓下朝臣的抗議,不得不動用了太祖令?”他的手指把玩著腰間的一個小毛球,眼帶笑意地說道。
莫驚春“當初陛下將那東西交到臣手中時,臣卻從未想過,居然還有動用的那日。”他的語氣裏帶著無奈的輕嘆。
莫驚春清楚,這東西一旦動用,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
可是當時為了壓住朝臣,單單憑著內閣是不夠用的。
莫驚春必須有異於常人之處。
除了兵權加身,內閣幫手,劉昊輔佐,還得再有一樁威懾的東西。
思來想去,沒什麽比太祖令更得用。
而這東西,在有許伯衡佐證的時候,其真實性壓根不會得到懷疑。
畢竟許家也是曾經擁有過太祖令的人。
莫驚春沉沉嘆息了一聲。
正始帝的手指蹂躪著那顆小小的毛球,像是要將它死死捏在掌心一般壓得死緊,然後又緩緩松開,目視著這顆小球彈起來的樣子。
莫驚春不經意打量了一眼,這才發現那顆小球,不就是之前莫驚春贈予陛下的那一顆?
他看著陛下蹂躪著那顆小球的姿態,不由得輕輕咽了咽。
下意識別開了頭。
正始帝如此肆無忌憚的模樣,多少讓莫驚春有些心驚肉跳。
但須臾,他又反應過來,他何必如此?
莫驚春“陛下在想什麽?”
其實莫驚春是在暗示他該走了。
這時辰過去,鐵定是遲到。
正始帝緩緩說道“寡人只是在想,如果昨日寡人沒醒來的話,夫子會怎麽做?”
莫驚春面沉如水,看了眼正始帝,這才慢慢說道“如果確定陛下真的醒不過來的話,臣會擁護大皇子為太子殿下。”
正始帝頷首,並沒有因為莫驚春所表露出來的意思而動怒,反而說道“在寡人出事時,確實是該如此。”
莫驚春總算面露少少的惱怒,“陛下,您既知道自己遇險是如何危險的事情,為何要……”他住了口,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
他是利益既得者,本不該說這種話。
正始帝“所以夫子的意思,是讓寡人要眼睜睜看著夫子去死?”
莫驚春深呼吸了一下,沉聲說道“臣不是這個意思,但陛下身上牽掛著江山社稷……如今險些顛覆的境地,您也看到清楚。”
正始帝幽幽說道“寡人覺得夫子做得不錯。”
莫驚春怔愣,搖了搖頭,垂下眼,“陛下,可以做到,和想不想做,是兩回事。”
如果莫驚春願意的話,他當然可以。
這些天,如果不是莫驚春暴然的壓力和威懾,京城內做不到如此井井有條。
不是說許伯衡在朝臣中的威望不夠,實際上,許伯衡乃是內閣首輔,他在文臣武將中的威望可比莫驚春高多了,也正是因為許伯衡站在莫驚春這邊,這才讓他控制得住。
可莫驚春有兵權。
一旦他露出猙獰的獠牙,仿佛這些之前被莫驚春的低調安逸所蒙騙的人這才反應過來,莫驚春這個人某種程度上也代表著莫家,也代表著莫飛河和莫廣生手底下掌握的數十萬大軍。
而莫驚春此人,又絕不像是他表露出來的那樣溫和。
正始帝倚靠在軟塌上,看到莫驚春微蹙眉頭,“陛下,您的腰部還有傷勢。”那兩道刀傷都是貫穿了背部和腰腹,不然也不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