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第4/7頁)

帝王的語氣甚是平靜,可這看起來便是對這結果不滿意。

劉昊在心裏捏了把汗,正想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柳存劍求見的請求。

柳存劍從前些時日就被陛下派出去做事,如今方才回來。正始帝看了眼劉昊,這便是讓他放人進來。

柳存劍進來後,並非是自己一人。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

那便是柳存劍的妻子。

柳存劍與那女子一起行禮後,單刀直入,“陛下,正如您所料,除了趙,李,徐,陳等幾家南渡外,竇氏,虞氏,恒氏等等這些大族,都已經在抓緊時間修築角樓和瞭望塔,而且市面上,鐵石的買賣交易,倒是有些泛濫。”

正始帝平靜地說道:“還有呢?”

柳存劍身後的女子出列,聲音清脆,“陛下,成江上已經擺滿了渡船,正是生意紅火,就連買賣鏢局,半年來所接單,多是往那處去。但是最近一月,時常會有水寇在江上出沒,掠奪過往船只。因著成江附近的城鎮並無水軍,無法與之相抗。”

她舔了舔開裂的唇角,然後又說道:“屬下尋了相熟的鏢隊,混入其中試探了幾日。又和水寇交了兩次手。屬下以為,這些人形形色色,有披皮的正規兵馬,也有是操著古怪鄉音的賊人。但這其中卻有另一番古怪,在那水寇中,當有倭人。”

正規軍會跟水寇混在一處,實在正常。

如今成江附近正是最亂的時候。

有想要渡江的,自然有想要攔著的,有希望世家狂逃的,自然也有不希望世家出事的,各有不同的目的,做法自然就不盡相同。有人想要攪亂這江面上的事情,當然不可能將自己的蹤跡泄露,只能扯一張水寇的大旗。

可即便再是內鬥,這都是自己人的事。

倭人,那便不同。

劉昊像是想起了什麽,輕聲說道:“陛下,先帝還在的時候,奴婢記得是永寧十二年的時候,曾有倭人來襲,當時水軍還在,大將長平將倭人打回老家,從此這數十年間,沿海一帶都很是太平。不過距離此事,已經過去二三十年,長平已老,水軍也基本都沒再操持起來,除了之前陛下訓練的那一只,便……這近年來,倒是偶爾再聽到沿海被騷擾的消息。”

正始帝看向站在柳存劍身旁的周君立,“可尋到那倭人的根腳?”

周君立苦笑著說道:“陛下,倭人的言語與我等全然不同。屬下雖然抓住了其中一個,不過實在難以分辨他們的語言。而且那人賊是狡詐,險些給他逃了出去,屬下只能殺了他。後來因此驚動到了水寇,屬下夥同鏢局的人燒了他們兩艘船,便帶著人逃了。”

正始帝揚眉,眼底露出贊賞之色,“不錯。”

水寇在水面上討生活,靠的不只是武藝,更重要的是會水,和船只水手。

如果缺少了這幾個,便是寸步難行。

燒船絕對是讓他們最痛的事情。

柳存劍和周君立特地跑了一趟,自然不會只為了這兩件事,等他們悉數說完,再行告退後,正始帝方才將注意力重新落在桌上那份跟焦世聰有關的文書。

劉昊謹慎地說道:“陛下,焦世聰雖有過錯,不過此人和焦明香乃是親戚,這其中該有還未查出來的跡象。還請陛下……”

正始帝懶懶地說道:“寡人在你劉昊的心目中究竟多愚蠢?難道寡人就是那種會沖冠一怒不動腦子的人嗎?”

劉昊呵呵一笑,不敢接話。

這要人怎麽說呢?

雖然不至於如此,可是陛下一旦起了脾性,便不依不饒,這卻是常有的。

帝王的手指點了點桌上這東西,淡淡說道:“這狗東西是該死,不過不是為了此事。如果因為此事殺了他一人,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這世上要讓事情廣為流傳的最好辦法,那便是禁止它。”

所以正始帝不會做這麽愚蠢的事情。

劉昊:“沒有誰敢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偷龍轉鳳。”

正始帝踹了劉昊一腳,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這心裏想的事情跟面上想的事情能會一樣?你這是掩耳盜鈴。”

劉昊不由得苦笑,陛下這實在是苛求。

正始帝理所當然地說道:“寡人固然能夠讓整個朝廷都布滿眼線耳目,可這樣便忒沒意思了,原本朝臣就是那木訥的樣子,再是一成不變,那寡人可要郁悶死了。”

不過這焦世聰敢於說出這樣的話,便正是因為他覺得沒什麽,如果他真的覺得自身的跟莫驚春有什麽,那他才真正不敢說出這話。

一件東西是假的,自然有人曖昧抹黑當做是真的。

可當真正成為真相時,卻無人敢涉及。

劉昊欠身說道:“陛下,不如交給奴婢去做,保管這坊間不會再有這樣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