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第3/8頁)

莫驚春抿唇,“只是偶爾,次數並不多。”

相較於談起他和陛下的關系,莫驚春更願意用這樣偽裝的假象來應付。

不過這也導致了莫廣生時常莫名的憂心忡忡,生怕正始帝是因為這原因才會將莫驚春綁在他身側。不過莫驚春在知道後,只是摸了摸兄長的腦袋,溫柔勸他不擅長的話就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莫飛河雖然關切莫驚春的身體,但也不覺得以血入藥有什麽問題。

莫家能走到今日,確有前後兩任皇帝的重視,再加上自身的拼搏努力,在未傷及莫家人時,莫家便是最忠君的那一小撮人。

在外書房的商議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莫家父子三人互相補充了一下彼此的消息,旋即便有了準備,若是清河王耐不住性子,怕是在最近便有消息。

這個年未必好過。

可提前知道防備,和爆發時再挨打,卻是截然不同。

半月後,朝廷再收捷報,百越國土近半被攻下,如今只剩下殘余百越皇室後人在苦苦抵抗,說不得來年,便有大將凱旋而歸。

這無疑是好事一樁。

但還不到三日,清河王和廣平王一齊舉兵謀反,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接連攻下附近三座城池,朝廷震怒,點將派兵的速度迅猛如雷,戶部和兵部像是從一開始就做足了準備一般,短短時日就已經籌備完成。

這一回,由莫廣生親自領兵。

宗親反叛,將士出征。

這本該是理所應當之事,可是在外卻流傳著關於清河王的傳聞,據說是世子之死與正始帝有關,老王爺唯一親子去世,這才會在悲痛之下起兵,抵抗王軍,勢必要和朝廷反抗到底。

這樣的傳聞喧囂至上,一時間在潁川,河陽,扶風,汴東等地廣為流傳。

那些地方都是世家門閥所在之處,讀書氣氛異常濃郁,而學堂生徒聽聞這些,也不忌憚在街頭巷尾提起朝事,更有的在大力抨擊懷疑此舉是不是清河王放出來的疑陣,也有的開始在思忖其中正始帝動手的可能。

但這其中最讓人吃驚的,其實是廣平王。

畢竟廣平王真的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人物,儒雅異常,怎麽會突然跟著清河王一起起兵呢?

就在朝廷都矚目這場戰役的時候,初雪到了。

就在這一日,大理寺審判竇家竇何唯殺害族內嬸娘,以及謀害親子,謀奪竇原家財等事,被判刑了。

這事一出,整個京城都立刻將視線放在此事上。

即便世家的壓力再重,薛青也沒有變更過主意。

竇何唯被判刑,席和方身上的傷勢也才剛剛養好。

這世道,就算是子告父是有緣由的,都需要罰杖三十,能熬下來,才能有訴說禍事的可能。這是從前的律法要求,即便是薛青,也只能默許。席和方是生生熬下來,方才能成為證人和原告。

可惜的是他親母一事,實在時間太久,除了他的證詞和仵作屍檢的結果外,並沒有其他的物證,無法肯定是竇何唯動手。畢竟雖然是死者說的話,卻也有可能是在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誣告,最終還是不能為證。

但他作為竇原一案的人證,卻是切切實實將竇何唯送進去了。

等他恢復的那天,莫驚春抵達的時候,竇原正好也在。這倆兄弟都是難兄難弟,如今站在一處,模樣倒是有些相近。

莫驚春:“等你身體恢復後,翰林院那邊還是照常上課。”他看著席和方說道,而後才看向竇原。

“你打算回竇家嗎?”

竇原沉著臉色搖了搖頭。

經此一事,竇家醜事被揭露出來,扶風竇氏上下恨席和方和竇原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會歡迎他們回去?

尤其是竇原。

是他揭開了這一切。

竇原嘆了口氣,“若我回去,怕是竇家要捉我去執行家法,而後再將我逐出族譜,剝奪祖產罷。”這些都是必經之事。

莫驚春笑著說道:“也不是非得要回去,在這京中住下,等來年科舉下場考試,也未必不行。”

竇原還未說話,席和方的眼睛就亮起來,“宗正卿說得不錯,子川兄,您的學識遠勝於我,下場考試即便一場不中,再等三年也不算為難。”

竇原只是沒參加過春闈,但是從前的考試卻也不是沒試過,還是有功名在身的。

竇原笑了起來,“怎我還沒考試,你便先將我貶了一頓?”

席和方嘿嘿笑道:“那可沒有。”

見竇原的態度軟化,不想之前那麽陰郁,莫驚春這才告辭出來,門外馬車上,墨痕和衛壹正在等著他。

等莫驚春進了馬車,衛壹才湊過來說道:“郎君,竇何唯自殺了。”

莫驚春微頓,蹙眉說道:“……這時候才有這所謂烈性,又有何用?”

薛青怕是要氣死。

果然,翌日薛青便上奏,訓斥刑部侍郎恒廣私自和囚犯見面,留下尖銳物品,以助犯人竇何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