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3/7頁)

尤其這一回通天樓上燒死的,可還有好些個是官宦子弟,雖然沒有特別重要的人物,卻也讓那些背後人家好是心疼,這種種壓力疊加下來,他身上也擔著極重的擔子。

帝王罵過一回後總算收住了脾氣,冷著臉聽著朝會上別的事情。

許是今日皇帝的怒火實在太過明顯,就連平日裏那些不長眼給他添堵的,愛說那些規矩禮儀那些個人,今日總算收住了嘴巴。

偏是在這個時候,又有人站出來說話。

卻是王振明。

他捏著朝板說道:“陛下,嚴查通天樓的事情,或許可以與之前齊王的事情並作一處。先是有齊王在京城犯下殺人之舉,才會有後來人仿照這種行為。京城乃是天子腳下,若是誰人都可以似模似樣地學一學,那豈不是亂套了?!”

他說得異常嚴肅,聽起來也沒什麽問題。

又有一個官員出列,卻是說道:“王尚書,此言差矣。通天樓的事情確實要嚴查,可這與齊王又有何幹系?恒氏的事情雖然慘痛,可是時到今日,也只有大理寺提出來的那些所謂證據,卻沒有切實的人證物證,算不得數,如何就能栽倒在齊王身上?”

許伯衡想捏捏鼻根,不管是為了王振明還是後來說話的官員。

如果是平時,陛下或許還有閑心聽著他們瞎扯,但是眼下卻必然是沒有。果不其然,就在紛爭要起時,一個硯台狠狠地從上面飛了下來,一下子砸在王振明和另一人的中間。暴烈的動作讓他們僵在原地,甚至不敢擡頭去看上面。

“說啊。”正始帝陰測測地說道,“怎麽不說了?寡人倒是想聽聽,你們可以在同一個話題上,玩出多少花樣來。”

滿朝寂靜。

正始帝盯著王振明,“王尚書,說啊!”

“臣不敢。”王振明僵住。

正始帝陰森地笑起來,“怎麽不敢?剛才不是說得很好聽嗎?王尚書這把巧舌如簧,若是不說了豈不可惜?”

王振明汗津津。

正始帝又看向另外一人,剛好,扶風竇氏出身,他臉上的笑變得更加陰冷,“你卻是不錯,世家出身,倒是給皇室宗親說話,看來確實很為朝廷著想,不如……寡人給你賜姓如何?”

“臣不敢!”

那人猛地跪了下來,背後冷汗狂冒,可比王振明要害怕得多。

彼時皇室尊貴,可世家之姓更是清貴,想要有得一個世家之名,卻不是娶了世家女便能有的殊榮。不說扶風竇氏傳承多久,公冶姓氏因著從前混著遊牧民族的血脈,早一二百年還曾被世家斥之不純。即便現在不是這樣的態度,可哪個人不自持姓氏高貴,誰又要皇姓去?

一旦皇帝真的表露出這意思,那回去必然會被驅逐出族譜,連那一脈上下都要受到牽連。

更何況,皇姓也不是那麽易得的。

公冶皇室這幾百年間,只有寥寥幾人獲得這樣的殊榮,而在之後也因為極大的功勞被封為王。雖然是不能承襲的王位,卻也是幾乎無人能比。壓根不可能在言談間真的成行……正始帝這是故意在怪聲怪氣。

正始帝:“有什麽可不敢的,這件事吵了一二十日,你們不便是要寡人徹底拿個主意嗎?好,寡人現在便有了主意。”

他冷硬地說道:“齊王閔違抗皇令,在有屠門嫌疑時硬闖回封地,其罪之重,非是之前所能懲處。如今奪去公冶閔‘齊’之封號,歸為清河王。此後世子繼位,也同此降等!”

他說完這話,便氣得摔袖離開,只留下震驚的朝野百官。

王振明的臉上先是一喜,繼而又是一驚,顯然發覺其中的不妥。

正始帝此舉看起來像是被他們逼迫得低頭,可實際上卻是擴大了宗親和世家的矛盾!

這在本來就不可開交的局勢上又添了一把火,實在是火上澆油!

陛下是真的被氣到昏了頭……

還是早有安排?

朝廷上的動蕩,在午後就傳進了莫驚春的耳朵。

他聽著陛下在朝廷上的言行不由得一笑,看來昨夜的事情被帝王趁機發作,不僅打亂了朝廷兩派的爭鬥,並且暫時將事情帶往了他希望的方向。只不過這些事情暫時與他無關,他躺在床上感覺腰疼得起不來。

昨天晚上帝王嘗試了好幾個高難度動作,掰得他的腰都不是他的腰,腿也不是他的腿,現在下床走兩步軟得跟面條一樣。

莫驚春在床上翻了個面兒,艱難吐了口氣。

他在重新回床榻上休息的時候,特地掀開衣服,看了看小腹,卻發現原本上面繁復張揚到嬌艷欲滴的花瓣紋路好像一瞬間淡了不少,原本張牙舞爪的鮮紅欲滴逐漸又退了回去,又變作從前的淡白。

昨日的次數應該是滿足了吧?

莫驚春在心裏想。

就在這個時候精怪的聲音總算後知後覺響了起來,遲鈍得就跟個老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