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5/10頁)

正始帝在背後磨牙,盯著老太醫的背影像是在思索著什麽時候要掐死他一般。

但是等老太醫開完藥後,莫驚春還是尋到機會跑了。

正始帝有點難過。

啊,下一回尾巴是真的要沒了。

早知道昨夜夫子要哭出來的時候,他就不手下留情,試試看能不能用尾巴攀上巔峰也不失為一件趣事呀。

等老太醫退去煎藥,正始帝的面前才齊刷刷跪著三個人。

正始帝慢吞吞地吃著茶,“昨兒去尋夫子,是你的主意?”冷寂的目光看向劉昊。

劉昊猛地叩頭,“是。”

正始帝舉著茶盞頓了半晌,驟然暴起將茶盞摔在他的頭上,陰冷地說道:“若是寡人醒來時發現夫子有半點損傷,便要將你與那宮女一般撕成碎片!”

滾燙的茶水砸得劉昊額頭出血,他卻砰砰磕頭不說話。

他罰了劉昊三十杖。

正始帝都要將自己強行關閉在宮殿內,無疑是一場豪賭,更是要牽一發而動全身,引得人上鉤。這計劃裏,從頭到尾都沒有莫驚春的身影。

可偏偏劉昊自作主張將莫驚春引了進來。

“又是誰將夫子帶進宮來的?”

正始帝森冷地看著柳存劍。

“取鞭來。”

半晌,柳存劍背後皮開肉綻,整個人臉色發白。

正始帝拖著帶血的長鞭走在他們面前,眼含暴戾地說道:“寡人不需爾等的自作主張,明白嗎?”

柳長寧因為沒有阻止,也有十軍杖。

劉昊低聲說道:“太傅對陛下,著實有用。陛下又為何要將太傅置身事外呢?”

倒不是劉昊真的想要害莫驚春,他是真的沒想明白。

正始帝手腕微動,到底忍下抽劉昊的欲望。

內侍比不得柳存劍那身骨,一鞭子下去要躺半月。他摩挲著冰冷的鞭柄冷冷地說道:“他確實是寡人的良藥。”

“然,他再是良藥,也不過一人。”

兇戾的視線掃過劉昊,陰鷙的笑容扯了扯,卻是不夠冷。

“將一國之力,舉朝之望,都壓在他一人身上……”說得難聽些,便是不能將寶壓在一人身上。可劉昊卻不得不去細想這言行後的深意,這究竟是戒備,還是另一種意味?

或者兩者皆有。

既愛重,又猜忌。

越是歡愉,便越不能將一切加諸一人身。

兔尾消失了。

莫驚春為此長出一口氣。

與此同時,胸前的產乳征兆也沒了,微鼓的小腹也逐漸消失,這無疑讓莫驚春喜上加喜。可是緊接而來的是懲罰的抽選。

不過這會在明日才知道。

完全松活的感覺讓莫驚春喜不自勝,連去上值的步伐都是輕快的。

然後,便在朝上聽到陛下要廢妃的事。

說到廢妃,其實朝臣都險些沒反應過來。畢竟陛下的後宮實在是太空蕩蕩,壓根沒有人,還是想了一會才想起來原本的太子妃焦氏還在後宮,而陛下對她的態度正如他對一幹兄弟的態度,都透著森然的冷意。

黃正合率先出列,皺著眉頭說道:“陛下,太子妃誕下皇子,豈能隨意廢棄?”他是禮部尚書,自然該由著他出面。

其實說來也是尷尬,正始帝已經是皇帝,那他的妃嬪自然不能再稱呼太子妃,可是陛下從沒有下令封妃封嬪,更沒有移宮的旨意。如果不是當初劉姬的事情讓太後在之後將太子妃從東宮接來,而後再安置在西華宮的話,或許焦氏還出不得東宮。

從之前種種事態來看,正始帝並不喜焦氏,可是如今冒然廢妃,便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事了。

正始帝往後一靠,此時在他身邊的不是劉昊,而是另外一個看起來有點面熟的內侍,他甩著拂塵平靜說道:“太子妃焦氏謀害皇嗣,強殺蔡姬,已經惹下無數大禍。原本看在焦氏一族的情面上,陛下才一直沒有發作。然,昨日,在陛下探望西華宮時,太子妃焦氏居然襲擊帝王之軀,被太後知道連夜發作,如今正在冷宮。”

他三言兩語說完焦氏的事情,復欠身朝皇帝說話。

“太子妃焦氏的種種言行,人證物證俱在。”

此話一出,朝臣確實無話可說。

皇帝膝下子嗣單薄,除了養在太後膝下的小皇子外,就再無所出。這對皇室的延續確實不大安全,不過陛下到底年輕,朝臣除了時不時催促陛下立後外,其實也沒那麽著急。

可是太子妃這事……

這可真是讓大為吃驚,尤其是禮部尚書黃正合。

他站在那裏著實懊惱。

您既然都掌握了太子妃犯事的種種證據,那上來直說不便完了?怎麽還拖拉成這樣,讓他平白無故強出頭。

正始帝不打無準備的仗,將人證物證呈上來後,廢棄焦氏一事也便定下了。

只是趁著這時候,有幾位老臣也借機上奏,請皇帝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