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會護著你的(第3/4頁)

他又轉向沈望舒:“望舒你說,你本是去拿安神茶的,為何突然又討要起珍珠膏了?這事你若是不說清楚,今日便只能是你的不是。”

沈望舒鼻根酸澀,正要開口,就聽門邊傳來一把清越靡麗的少年嗓音:“她是幫我要的。”

......

裴在野在堂屋外已經呆了片刻,只為了選一個恰當的時機張口。

老實說,作為一個久經沙場和朝堂的男人,他對這種內宅是非是不喜,甚至是不耐的,但他見著沈望舒身為嫡長女卻孤立無援,被繼室和繼女這般欺負,就連下人都無一向著她說話的,他想到自己少時的經歷,不免出神了片刻,心裏對沈長流十分不滿。

而且這笨蛋,寧可自己冤著,都不肯把他說出來,真不知道她腦子怎麽想的!

難道他還能怕了這幾個蠢物不成?

他掩唇咳了聲,淡道:“我瞧著...表妹今日騎馬受了些傷,便想去藥庫討來活血化瘀的膏藥給她,但是藥庫的管事說珍珠膏都被二姑娘拿走了,表妹一時不忿,便想著去找二姑娘把膏藥討回來一瓶。”

他走進來,掃了眼沈望舒,讓她把手腕的紅腫淤青露出來,她肌膚粉白,被傷痕一襯簡直觸目驚心。

他不緊不慢地道:“表妹方才已經上過藥了,藥就是從二姑娘那裏拿來的。”

沒人想到裴在野這時候過來,包括沈熙和在內都齊齊怔住了。

沈長流雖不欲冤了沈望舒,也不想讓沈熙和受委屈,聽裴在野說完,把事情琢磨一遍,很快有了章程,厲聲道:“來人,把藥庫管事拖下去杖責二十,若他還不說實話,那便再加二十。”

這等奸猾刁奴,哪裏需要二十板子,不到十下他便什麽都招了,在外頭哭的涕泗橫流:“...都是小人一時糊塗,是二姑娘見大姑娘騎馬傷著了,特意來拿走了所有的珍珠膏,又在大姑娘找她對質之後,她派人令小人誣陷大姑娘,老爺,老爺饒命啊!”

沈長流臉色鐵青,胸膛不住起伏,恨恨地砸了一個茶盞到沈熙和腳邊:“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他聲色俱厲:“你長姐在外吃苦多年,你非但不憐她,反倒這般戕害構陷她,她可有什麽事得罪過你?你小小年紀,哪來這般歹毒心腸?!”

沈熙和這回是真的嚇哭了,哆嗦著道:“父,父親...”

許氏忙求情:“小孩子一時糊塗...”

沈長流對女兒還能克制些許,對她徹底沒了好臉色,面上止不住的厭惡:“住口,女不教母之過,她年少糊塗,你也跟著糊塗?”他指著母女倆,厲聲道:“你們今夜都給我去宗祠好生反省,沒我的命令不準出來,尤其是熙和,罰你四十手板,以儆效尤!”

等幾個女管事把這母女倆半扶半拽了下去,沈長流又發落了方才敢汙蔑沈望舒的兩個丫鬟,對著她歉然道:“是為父的不是,讓你受委屈了。”

他和緩了一下神色,溫聲叮囑:“下回若是再遇到此事,你只管來尋我,不要搭理二娘便是,更不要和她動手,仔細被人拿住了話柄。”

沈望舒沒什麽精神地應了聲是。

沈長流心中頗是愧疚,瞧這幾個奴才都敢欺壓誣陷主子,可見她平日過的如何,他心下頗是憐惜,琢磨著什麽時候讓沈望舒挑幾個合心意的下人才是,他溫言安撫了沈望舒好一陣,又向裴在野道過謝,這才讓他們回去歇著。

裴在野有些生氣,轉向她:“誰讓你幫我瞞著了?你若是早些說實話,立刻讓人去請我過來,哪裏用得著受這些氣?”

他冷哼了聲:“若不是我猜出不對,當即趕過來,你便打算認下這個黑鍋?”

沈望舒還是低著頭不言語,全然沒了往日的精氣神。

裴在野這才覺出她的異常,擰了下眉:“你怎麽了?”

沈望舒沒說話,肩頭一聳一聳的。

裴在野有些慌神:“你哭了?”

他扳著她的肩膀,果然見她哭的臉上一團亂,他想幫她擦淚,又覺著不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兇巴巴的軟話:“我又沒有罵你,你哭什麽?“

沈望舒本來想憋著,但是眼淚珠子卻不聽使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嘴巴裏不由自主地發出嗚嗚聲。

過了會兒,她才悶悶地道:“不是你...”

她扁了扁嘴巴,本來想憋住,不留神哭的更大聲了:“我想我娘了,要是我娘在,肯定會護著我的...”

別以為她不懂官宦人家的規矩,就是什麽都不知道了,如果方才在場的是她親娘,沈熙和和那些下人敢這麽冤枉她嗎?

如果她親娘還在,能看著她被人這麽欺負,連句話也不說嗎?

她對官家千金的生活本來就不是很熱衷,她自己在鄉下過的也是有小丫鬟小子服侍的小日子,要不是因為地動,村子被流寇占領了,村民都被殺害了十好幾個,她估摸著也不會嚇得連夜跟沈長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