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月下 還能為了什麽(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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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裏夜已經很深了,院子裏一片寂靜,下人都回去休息了,只有東昨還守在廊下。

見謝殊回來,他連忙迎了上來,接過謝殊手裏的大氅,目光在落到謝殊唇上的那一刻頓了一下後,這才說:“水已經備好了,公子可以沐浴了。”

倆人一起進了屋子裏,謝殊卻沒有去裏間,而是現在桌邊倒了一杯熱茶一飲而盡,身子這也才稍稍暖和了一些。

他看向一旁收拾好的行囊,低聲問:“東安那邊可有消息了?”

東昨搖了搖頭。

想起今日的波瀾,謝殊沉聲說:“我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你先跟著表妹,讓東光他們幾個都打起精神當差,今日發生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回 。”

東昨哪敢說話,想起今日謝殊聽到戚秋被綁的時候那冷著臉的樣子都不免膽顫。

他趕緊點了點頭,看著一旁的行囊,又不免說道:“公子,您這一出京陛下那邊怕是有所不滿。”

謝殊上次的差事其實並沒有辦完,回京之後本想著過幾日便要再出京辦事,只是因著戚秋的事這才給耽擱了下來,陛下本來還打算等謝殊傷養好之後派他再次前往,可如今這一出京,這差事顯然要交給別人來辦了。

“我本就已經交了錦衣衛的令牌,有什麽差事自然落不到我頭上。”謝殊知道東昨的擔心,開口說道:“這段時日我可是個自由身,又無任何官職在,陛下能有何不滿。”

他和魏安王做戲,其實本不用交了令牌,但就是惦念著去往江陵的事,這才特意把令牌也給交了,就是為了能夠安心去往江陵。

東昨這也才明白過來謝殊交令牌的的用意,一時有些無言。

錦衣衛的令牌是何等的重要,去了令牌就是個白身,萬一要是陛下生氣不打算歸還令牌,謝殊在這錦衣衛裏當差數年的功勞便都一並作廢,這豈是可惜二字能夠形容的。

他張了張口,看著謝殊想說什麽,卻又終是給咽下了,最後只低著頭道:“公子,江陵的水太深,您這一去便是徹底陷入其中,這一行可要保護好自己,表小姐這邊您不用擔心,奴才一定照顧好。”

謝殊沒再說話,伸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褪下身上的腰帶,轉身進到內室沐浴去了。

沐浴過後,東昨關上門離去,謝殊也熄了蠟燭,躺到了床上。

窗戶開著,寒風不時地湧了進來,那輪高高懸掛的明月也透過窗戶開著的縫隙清晰可見。

謝殊枕著胳膊,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

戚秋那撫摸著唇的觸感仿佛依舊停留在唇間,那眉眼含笑的神色也不斷在腦海中浮現,讓他不敢再多想,閉了閉眼,手卻不自然地浮上了唇。

風吹動窗簾,掛在檐下的燈籠在寒風中忽明忽暗,一只鳥卻停留在樹梢,歪著頭看向屋內。

不知過去了多久,謝殊翻身坐了起來,輕輕地嘆了兩口氣之後,身子往後靠著,腿屈起,無奈一笑。

他有些睡不著,只好坐在床邊,繼續看著窗外的明月。

其實自從確定關系以來,他心裏總有些不踏實,這一切來的有些突然,他雖然不想承認,可也不得不說確實是有一些不安。

戚秋身上有很多秘密瞞著他,他一直知道,他本以為在一起之後戚秋會告訴他,可她一直並未張口,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戚秋並不打算告訴他。

所以有時候他不敢去打聽戚秋的事,怕戚秋為難,怕戚秋不想說,可今日戚秋好像有些不高興了。

戚秋雖然沒有明說,但他敏銳的感覺到戚秋是因為他沒有過問面具人的事而感到不高興。

謝殊有些不明白為什麽。

其實他一直很想問面具人的事,他知道此事背後的兇險,怕戚秋有危險,他也一直很怕戚秋真的瞞著他此事,怕戚秋不告訴他,那種被愛人隱瞞的滋味確實不怎麽好受。

可他並沒有開口要求戚秋告訴他。

一是怕戚秋因不想說而為難,二是他沒有任何立場去要求戚秋告訴他,畢竟他在差事上也對戚秋有所隱瞞。

他尚且做不到坦誠,又怎麽好去要求戚秋呢?

只是想的再明白,心裏依舊不好受,所以當戚秋主動開口時,他心裏這才松了一口氣,只是戚秋卻並不怎麽高興。

他明白這是為什麽。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謝殊摸著自己的唇,那上面還留有被咬過的痕跡。在唇齒分開時,戚秋這一咬可真的不輕。

放下手,謝殊無奈地彎唇笑了一聲,低聲嘟囔說:“小狗牙。”

這樣說著,謝殊卻是慢慢冷靜下來,開始暗暗的反省自己。

他最近有些太過越矩和沒有分寸了。

他雖然心中已經認定,可畢竟和戚秋並沒有過明面上的名分,自然還是應該保持一些距離,不該過分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