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頁)

她糯糯點頭,剪下自己的一縷和他的系在一處,裝進了小香囊裏。

香囊握在手中,被她緊緊攥成了一團。她忐忑又問了一遍:“夫君,那位舒禦史怎麽樣了?”

“死了。”嬴衍語氣不是很好,又涼涼掃她一眼,“你一定要這麽掃興?”

“你別這麽兇嘛……”岑櫻委屈地絞著衣袖,“今日不是我們成婚的日子麽?我都是你的妻子了,你要好好對我才對……”

嬴衍沒吭聲,面上卻熱了起來。

今日大婚,他本來是心情很好的,被舒柏那個蠢物一打亂,回來後又遭遇她剝了喜果喂阿黃、連結發的禮儀都忘記等一連串事,心裏莫名便不悅起來,總覺得是預見了命運會將他們導向不好的結局。

大喜之日見血終究是不祥之事,他只能說服自己,他和她早已成婚,今日原也不重要。

至於蘭陵舒家,在他大婚的日子當著眾臣之面和他玩死諫這一出,煽動群臣,那他就成全他們。

他已擬好旨意,已死的舒柏梟首,剩下的,舒氏子弟年十五以上皆徙邊。

謀反重罪,留著他們一條命,已是他仁慈。

他不願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強抑下了,伸手將她攬進懷中。

“你是我的,櫻櫻。”他喃喃說,心裏空得厲害,“不許再走了。”

岑櫻胸腔裏一顆心亦是跳得疾亂,她羞澀地道:“櫻櫻沒有想走的,櫻櫻想和悶罐兒在一起的……”

嬴衍眼睫微閃,心裏終是平定了些,薄唇輕貼她鬢發:“是,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他抱了她一會兒,又熟稔地低頭去覓她的唇,和她唇齒糾纏、呼吸相融,很快攬著她倒在了床榻之上。

溫熱的氣息開始落在耳畔頸側,岑櫻有些緊張:“我,我不要趴著……”

每次這般的時候他都會弄得極深極狠,許久才會結束,她實在有些害怕。

嬴衍才聚起的幾分心氣登時散了三分,涼涼斜她一眼:“隨你。”

他偏將她翻過來,細細密密地親吻著她雪白的一段後頸,再沿著脊溝一路吻至背心,發頂因之綻開一陣細微的電流。

絲質的寢衣如流水褪下肩頭和小臂,岑櫻原本以為逃不過了,不想那陣溫熱的觸感又從肩背蔓延至了肩側,沿著鎖骨又重回唇上。

他將她抱回來,溫柔親吻著她宛如玉凈瓶的頸骨與鮮艷柔嫩的唇瓣,象榻搖搖晃晃,搗送一回比一回綿長緩慢,她杏眼迷醉,含了兩汪春水抱著他的背承受著那仿佛要送到她心裏的酸脹,骨酥筋軟,蝕骨噬心。

許久,那喜帳間的春鶯夜啼才結束。

她在他頸下輕輕地喘,頭皮上仍有微微的麻,平復了一陣後,輕輕地問:“夫君。”

“嗯。”

“你見過我生父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嬴衍微微蹙眉,總算明了她這一夜的心不在焉都是為了什麽。

擡手輕撫她的臉,他嗓音尚有些低啞:“沒有,你問這個做什麽?”

“只是聽他們說我是亂黨之後所以心生好奇罷了。”岑櫻很誠實地答,又問,“那,我生父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他已猜到她接下來要問什麽,卻也不能違心,遂答她:“好人。”

“那好人為什麽會是亂黨呢?”

這話並不好答,他心裏一陣心煩意亂,索性又就著那還未褪去的潤濕輕送起來:“你這麽在意他們的蠢話做什麽?不過是要借你攻訐朕罷了,不必在意。”

他才不在乎什麽亂黨不亂黨,岑櫻是他的女人,就算她只是一個農女他也願意娶她,他是天子,他願立誰就立誰,和那些大臣有什麽關系。

岑櫻惱他隱瞞,伸手推開他:“你什麽都不肯和我說,我想知道自己生父的事有錯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敢告訴我?”

“我有什麽不敢的?”他亦有些惱怒,“你生父,裴以琛,字公瑜,一個跟隨廢太子造了先帝反的亂臣賊子,將來記入汗青史冊也是不好的名聲。我告訴你,你就願意聽嗎?斯人已逝,又有何意義?”

“可,可他們說,他是好人……”

他沉默,復又將她攬進懷裏親吻著:“這宮城裏最無用的就是好人。”

“別問了,這些對你沒有好處。”

岑櫻眼波微黯,任他肆意輕薄著心中也毫無波瀾。

她想,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個什麽樣的,怎麽能用對她有沒有好處來衡量呢。

自入京以來,有關生父的事他一直都瞞著她,可越是這樣,她心裏就越慌,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事。

帝後大婚第二日,拜舅姑。

嬴衍要入朝處理政事,按例,新婦子是要入仙居殿拜見婆母的。嬴衍舒展雙臂任她和宮人整理著服飾,當她問起,似隨意地叮囑:

“不想去就不去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