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頁)

無論如何這也比把他幽禁在宮裏好上許多,因而岑櫻雖然失落,也知足地並沒有抱怨什麽。

夜裏溫存過後,寢殿燭燈微弱,透紗朦朧。她欹臥枕上,看了他俊朗的眉眼許久。

“夫君,你喜歡櫻櫻嗎?”長久的沉寂裏,她輕輕問道。

她直覺他今日不太高興,方才又把她往死裏折騰。

嬴衍實則也並沒有睡著,不冷不淡地應了她一聲:“嗯。”

嗯是什麽意思嘛……她有些小小的失望,仍是道:“那你要對我哥哥和我爹爹好一點啊,不可以總是一幅冷冰冰的樣子的,好像誰欠了你錢似的。”

“他們都是我最親最親的人,尤其是阿爹,他瘸了腿,當年為了把我和哥哥拉扯大,吃了很多很多的苦。我和哥哥也是什麽都沒有,你怎麽能胡亂吃他們的醋呢……

他不說話,似是默認。岑櫻又把頭湊過去,輕輕地說:“你要是真喜歡我,就應該把他們也當成你的家人一樣對待,不可以再像上回白馬津那樣了……”

他們是他哪門子的家人。

女孩子還在一口一個家人試圖勸他,嬴衍卻是一陣心煩意亂。

岑治分明從未接納過他,岑照看他也是充滿敵意,且多半想要帶她離開,否則也不會說什麽和親之語了。

何況他們與他有什麽相幹,岑櫻喜歡他還欺騙他背棄他,遑論他們。

他的家人,理應是岑櫻和他們以後的孩子。

“知道了。”他最終應,睜眼對上女孩子水霧蒙蒙又飽含期待的目光,原本冷硬若磐石的心莫名柔軟了些,伸手將她攬進懷裏。

“我們要個孩子吧,櫻櫻。”他親吻著她額頭,低聲地說。

有了血緣上的維系,他們才能真正是一家人。否則,她永遠可能為了岑治或是岑照再一次離開。

岑櫻被他親得神魂漸失,小貓似的“嗚”了一聲:“可,可我聽說生孩子好疼的,還有可能會死……夫君疼疼櫻櫻吧……”

也是。

嬴衍落在她頸下鎖骨的唇終究滯住,神智也清晰不少。

他沉沉喘息一聲,將她被咬開的寢衣攏好,重新攬她入懷:“睡吧。”

他和她還沒有真正的大婚,現在提這些也為時過早。

他和她的孩子,理應是他的嫡長子,大魏未來的繼承人。

在孩子來臨之前,他得先解除了和蘇家、薛家的婚約才是。

——

柔然使臣在京中一待就是小半個月,這期間,考察遍了大魏的三省六部、裏坊街市、學校軍營,可謂從政治、經濟、文化、軍事、禮制等全方位了解大魏運行的官制。

對於柔然使者的種種要求,嬴衍表現得格外慷慨,通通予以滿足,只沒再提那和親之事。

一是柔然才結束了多年的分裂,國家百廢待興,短時間內無力再發動較大規模的戰爭,因而不必擔心養虎為患。

二則大魏平靜祥和的表面下亦是暗流湧動。多年的戰爭使得國庫少有存銀,各地的吏治也亟待整治。穩定和平的北境是推行新制、中興經濟所需,兩國議和,總比打仗好。

時光飛逝,轉眼進入盛夏六月。初六日,太上皇生辰。

相較於去年的盛大,禪位後的嬴伋低調了許多,拒絕了兒子大操大辦的提議,只在上陽宮的甘露殿中設了家宴,邀請了妹妹高陽公主與一宮兒女出席。

除此之外,就是與太上皇有姻親關系的定國公府薛家與京兆蘇氏了。

“姮姮那日進宮還說呢,說是薛崇雖向朝廷告假,卻多與上陽宮中有來往,擔心太上皇會對夫君不利。”

這日傍晚,岑櫻替即將出席晚宴的丈夫整理衣飾時,將薛姮那日的告誡說了。

嬴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擡手整理著發冠:“黔驢技窮罷了,沒什麽好怕的。”

又問她:“你要去嗎?若不願,也可不去。”

“我,我應該是得去吧……”岑櫻有些小小的糾結,“我想順道去看看高陽姨母怎麽樣了,還有謝姨母……”

她原本是不想去的,因她厭惡太上皇與太上皇後。但他二人都是他的骨肉至親,這樣的場合,她躲得了一時,還能躲一輩子嗎?

不過是個宴會而已,有什麽好怕的。她也該為他學著忍受一些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了……

謝雲因上回都打了她還想去見她啊。

嬴衍似笑非笑地睇她一眼,也不戳破:“好吧,朕允了。”

亥時,二人準時出現在甘露殿中。

對於二人的同時出現,席間眾人似都見怪不怪,唯獨身在席間的未來國丈爺氣得險些失態。

拖著與十三娘的婚約不肯成婚,就是為的這個女人。也難怪不肯允下與柔然的國婚了!

主位之上的太上皇卻是無動於衷,面色和藹地喚了二人入座:“櫻櫻也來了,快些入座吧,就等你們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