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頁)

男男女女的事他一個老太監也不懂,他只知道,陛下很在意這位永安縣主,占有欲強到連她的父兄都容不下,遑論新科狀元。

還真是段孽緣……

岑櫻只好作罷。這一月以來,丈夫和她的關系也沒好轉。他好似還是很介意她逃走的事,將她關在徽猷殿裏,哪兒也不許她去,更不許她見阿爹和阿黃。

就連給姮姮送個藥,也求了他許久。氣得她在心裏悄悄罵過他好多回。

與此同時,新帝強占了自己名義上的養妹的事,已在京城裏悄悄傳開了,加之從前就有些兩人成過婚的流言,新帝又一再拖延與蘇家娘子完婚的婚期,此等風月之事歷來為人津津樂道,很快就成為洛陽人茶余飯後的談資。

到了最後,連蘇欽也沉不住氣地旁敲側擊催促完婚,卻再一次被嬴衍搪塞過去。

五月,柔然來朝。這是兩國近三十年來的第一次外交來往,朝廷格外看重,天子設宴九洲池,款待遠道而來的柔然使者。

柔然是雄踞在陰山以北的遊牧民族,能征善戰,時常南下侵略大魏北境,是大魏自建國以來最大的敵人。

太|祖立朝之時,曾以攻為守,將柔然人趕至漠北。但自太|祖逝世以後,此後的歷來皇帝都逐漸轉為保守的抵禦政策,一年一年下來,很快叫柔然重新積蓄了力量,將版圖重新推至了距離阿爾泰山腳下。

無獨有偶,太|祖去世後的第一百三十年,大魏同樣出了一位不世出的軍事天才,長驅柔然王庭,橫掃七百余裏。可惜好景不長,將星隕落,新拓的土地也再一次被柔然收回。

這之後,柔然與大魏兩國都歷經了短暫的內亂,互未侵擾。柔然自上一任可汗郁久閭符盧去世後便陷入了分裂的狀態,直至七年前符盧的小兒子阿舒勒被找回,東征西討,才重新統一了柔然。

什麽符盧什麽阿舒勒岑櫻自是不知的,她仍舊被關在徽猷殿裏,每日除了青芝見不到任何一個相熟的人,連阿黃也見不到。到後來,只好苦中作樂,慢慢地和看守她的宮人們熟了,甚至和她們學會了打樗蒲。

嬴衍因為春試與接見柔然使者的事變得很忙,往往幾天才來見她一次,主管殿內事務的梁喜對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而她被嬴衍抓到打樗蒲已是柔然人來朝的前一日。

初看到時,嬴衍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還說在宮裏待下去會瘋才走的,依他看,她不是待得挺好?都敢在他的寢殿裏和人打樗蒲。

而她若有半點意識到自己的錯,也不會心大到還在這裏玩牌。

他黑沉著臉走過去,和岑櫻圍坐在一起的宮人都唬得魂飛魄散,唯獨她還不覺,樂呵呵地出著牌:“接著打呀,你們怎麽都不動了?”

便有宮人暗示地瞟向她背後,她惘然不覺,直至被人拎起後領一把提了起來才涼了後背,可憐兮兮地轉過臉。

“你在搞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嬴衍極力抑制著怒氣,“在朕的寢殿玩物喪志打樗蒲?誰給你的膽子!”

“我,我沒有事情做嘛,你又不要我出去。”岑櫻委屈地說,“而且你也沒說不讓我玩……”

最後這一句聲如蚊蠅。

這條他還真沒說,但下人們誰敢聚眾賭博?也就只有她,根本不把他當回事。

當著諸人之面,嬴衍倒也沒有即時發作,將她拎回了內室。他問:“你想出去?”

她點頭如啄米,對上他陰沉下來的視線忙又補充:“……不是想跑,就是想出去轉轉,老待在這裏人都要發黴了……”

“對了,我聽說明天柔然人就要到了,你不是要在九洲池開宴會嗎?讓我也去嘛,我就想和月娘見見面……”

“我阿爹和阿黃都在你手裏,我還能做什麽呢。”她小心翼翼地請求。

她其實有自己的打算,她被他關在這裏也久,與外界幾乎斷絕了一切聯系。阿爹還好,梁伯伯其實會偷偷暗示她阿爹沒有事,姮姮卻是又落在了薛崇手裏,她是真的很擔心。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月娘能幫她。可她又要怎樣才能見到月娘呢?

“好不好嘛,求求你了,夫君……”見他冷著臉沒說話,她壯著膽子又挽住了他。

“知道了。”他最終很不耐煩地應下。

到了次日,她身邊又換了一批新的宮人,卻也送來了一件紋繡華麗的宮裝,言,陛下允了她去九洲池赴宴。

岑櫻去的不算早,入席之後,王公大臣們都已入座,她焦急地在人群中尋找叱雲月的身影,沒理會落到她身上的種種目光。

但叱雲月今日卻似乎沒有來,不止如此,連封衡和高陽姨母封姨夫也沒有來。她視線焦灼地人群中尋覓著,又想起宮人閑談間說漏嘴的、姨母犯了錯被丈夫幽禁的話,一時間,心憂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