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響在耳後的呼吸灼燙微重,聽得她心弦直顫,本就是瀕臨潰防之際,聽見人聲,她抖得更加厲害,哭著道:“不要……他們會聽見的……”
裹著自己的溫軟開始無意識地翕動收縮,懷裏的嬌軀像流鶯撲過花枝,戰栗不止。嬴衍倒抽了一口涼氣,額筋如要裂開。
“叫他們等著!”他抱起她,往一旁的榻上去,丟給殿外的青梧一句。
青梧臉上赧色莫名更深,紅著臉走出了大殿。
嘉王和瑞王正候在徽猷殿的丹陛下,見他出來,試探著問:“怎麽,陛下不願見我等?”
“陛下有言,請二位親王在外等候。”青梧言簡意賅地道,耳郭仍余一絲殘紅。
嘉王與瑞王對視一眼,心下已然明白了大半。瑞王笑出了聲:“皇兄可真是艷福不淺。”
這侍衛是碧泉宮的弟子,自幼修道,性情清冷。能讓他紅著臉出來的,除男女之歡以外,還能是因為什麽事?
他們初被放出時,外頭都說新帝對蘇家女一往情深,前時因為蘇家女病重,始終未有成婚,也就至今沒有後妃。
然而才被放出一天,他們便親眼驗證了這流言的不可信。
這一等就足足等了兩個時辰,後殿的溫泉湯裏,岑櫻被本該日理萬機的新帝陛下抱在懷裏,用柔軟的大巾一點一點擦著身上的紅印。
她已是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汗濕的小臉貼在他頸下,玉白雙臂無意識抱著他,原本白皙柔滑的後背也因與他袍服上繡的龍紋摩擦而顯出淺淺的紅痕。
他原嫌她聒噪,此時安靜下來卻覺有些詭異,一邊替她擦著一邊道:“哭什麽。”
“把朕的地圖都毀了,難道你不舒服?”
懷中的女孩子一下子激動起來:“你胡說什麽啊!”
她覺得他真是不講理極了,方才在書案上欺負了她一場還不夠,又在榻上欺負她,然後就是現在。
好幾次她哭著求他不要了,他卻理也不理。
他從前從不會這樣對她,她的悶罐兒是很溫柔的,就算做了皇帝也不舍得和她說重話,更不舍得一直生她的氣……
岑櫻鼻頭一酸,險些又有淚珠撲簌簌。嬴衍冷冷瞪她:“還有力氣,看來是朕不夠賣力。”
“別……”她瞬然慌了,墜著清露的小臉楚楚可憐,嬴衍臉色漠然,卻是抱起她回了寢間。
早有不知何時進來的宮人替她備上了幹凈的寢衣,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榻上。
他板著臉將衣裳一件件套於她身,岑櫻乖順地任他擺弄著,恍惚生出錯覺,似又看到了從前清溪村裏那個總是冷著一張臉卻對她很好的夫君。
於是她喃喃出聲:“夫君……”
“你還生櫻櫻的氣嗎?”
嬴衍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置若未聞。她只好噤聲。
躺在榻上睡了一會兒,再醒來他已不見了。身上仍有殘存的璽印,像一朵朵紅雲開綻在身上,十分醒目。
岑櫻在心裏悄悄埋怨,起身下榻想去後台浴池子裏再洗一洗,不想還沒有走出幾步,身後忽傳來冰冷的一聲:“去哪。”
她唬了一跳,回過身,見他已把書案搬了進來,正批改方才沒批完的折子,忙道:“我想去再洗洗……”
方才他並沒有替她怎麽洗,畢竟印在那個地方,他一碰就酸麻得要命。然而盡管百般抗拒,卻還是被他撚住狠命揉搓了幾把,蝕骨銷魂,她想起來就腿軟。
嬴衍擡眸,似笑非笑。岑櫻莫名就心虛起來,趕緊道:“你要是不高興,我不去了。”
他只冷笑:“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和朕有什麽相關。”
“那你到底要我怎麽樣嘛。”岑櫻賭氣說,“給你道歉你也不接受,說喜歡你你也不信,由著你欺負了你還這樣……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你是真心道歉的嗎?”他並未擡頭,手中禦筆朱批未停,“朕都懶得戳穿你。”
“是真的啊。”岑櫻在他身側坐下來,“害怕夫君傷害阿爹是真,想和夫君和好也是真,櫻櫻真的很喜歡夫君的……”
她嘴裏還說著表白的話,卻被他打斷:“岑櫻。”
他擡起頭來,眼眸沉靜如夜:“從今以後,你的眼裏、心裏都只能有朕,若再讓朕聽到你在夢裏喊其他男人的名字……”
“哥哥也不可以嗎?”她好像有點明白他今天的怒氣從何而來了,呆呆地問出了聲,“是我哥哥,又不是其他人……”
他並未說話,盯著她的眼神卻一陣發冷。岑櫻只好應下:“好吧。那你的心裏也只能有我……”
“不可能。”他語氣極嚴肅,“你以為你是誰?你是朕的妻子嗎?你又有什麽資格和朕談條件?”
她面色一白,一下子噤了聲,惶惶立著的樣子瞧著又有些可憐。嬴衍語氣生硬:“過來,替朕磨墨。”
無論如何這也算是個釋放和好的信號了,她怏怏地照做著,情緒卻十分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