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4頁)

折枝闔眼想了許久,終是徐徐側過身去,隔著朦朧的月色看向他,低聲啟唇:“大人上回說的子嗣之事——”

她略停了一停,輕垂下眼去:“是定要男孩嗎?”

月色朦朧,看不清謝鈺面上的神情,只聽他語聲低啞:“男女皆可。”

男女皆可。

折枝細細想著——

若是立時能夠懷上,加上懷胎十月與休養的日子,也就一載光景,並不算漫長。

總比她逃到哪,謝鈺便掘地三尺的追到哪,讓彼此都不得安寧要好上許多。

“孩子生下來後,又該如何?大人要如何解釋這個孩子的來歷?”折枝有些不安地攥緊了錦被一角。

“妹妹若是將孩子留在我這,我自不會虧待。妹妹若是放心不下,也可隨時來我別業中看望。小住,長住,皆可。”

“至於孩子的來歷,屆時我自有辦法,不會令人傳出閑話。”謝鈺低聲作答。

折枝攥著錦被的指尖徐徐松開,終是擡起眼來看向他:“當初在別業中,折枝曾欠大人一個願望。如今也是償還的時候了——這便是大人的願望嗎?”

“願望嗎?”

月色靜謐,謝鈺極輕地笑了一聲,語聲低得近乎聽不真切。

“我想讓妹妹一直留在我身邊。”

折枝也隨之輕笑出聲,杏花眸裏有淡淡的水意,瀲灩如江上月色:“大人還是要子嗣吧。”

“好。”謝鈺將她擁入懷中,將下頜抵在她的肩窩上,啞聲重復了那一日的話語:“給我留下一個子嗣,我便放你離開。”

折枝未再作答。

她低垂下臉去,以齒尖咬開了謝鈺領口的玉扣。

玉白色的寢衣漸漸褪至腰際,折枝透過月色,看見他心口處還未徹底愈合的舊傷。

即便是隔了這許多時日看去,仍是猙獰,令人不敢多思當時的兇險。

“大人是在戰場上傷著的?”折枝的動作微微一停,低聲問他。

謝鈺執起她的手,薄唇自她的皓腕間徐徐吻落:“戰場上刀劍無眼。傷勢亦是難免。”

折枝垂眼,輕輕吻上他心口處的舊傷。

她的唇瓣柔軟,動作輕柔得像是朝露墜在雪上。

卻令冰雪消融。

謝鈺擁緊了她,自她柔嫩的雪腮上吻落。輕銜過紅如莓果般的耳珠,輾轉過那纖細如花枝的頸,抵上花瓣深處的柔軟。

他的唇舌一如既往的熾熱。

折枝杏眸迷離,烏緞似的長發散落在榻上,隨著謝鈺的吻深入而顫栗。

她的素手綿軟地抵在謝鈺的胸膛上,無力將人推開。

“大人不是想要子嗣嗎……”

折枝啟唇,甜糯的語聲隨之溢出唇齒,似甜酒醉人。

謝鈺徐徐嘗過這清甜的滋味,又將她抵在胸膛上的素手握緊,與她十指緊扣。

“比起子嗣,我更愛慕妹妹。”他啞聲答道。

折枝還未來得及作答,他的吻已重新深入。

比之方才,更為動人。

折枝握緊了謝鈺與她十指相扣的手,玉白的頸往後仰去,垂落的烏發落雨似地拂過謝鈺的肩胛,又無力地墜在繡著連綿纏枝花錦被上。

她只覺得那些金絲銀線編織的花卉似同時有了生命,在她眼前洶湧綻放,似要化作花海,將她吞沒。

折枝終是受不住撩撥,握緊了他的大手哭噎出聲。

謝鈺這才放過了她,將她擁入懷中,安撫似地輕輕撫過她烏發下那對漂亮的蝴蝶骨。

折枝伏在他的肩上,絨絨羽睫顫抖著掃過他冷白的頸,像是春日桃花落進了衣領深處。

酥麻而微癢的觸感。

江面上映著的明月隨遠處的更漏聲而漸轉晦暗,錦被上繡著的纏枝花重新變成了含苞待放的模樣。

折枝緋紅著雪腮將他抵到榻上,在他的耳畔小聲道。

“聖人都說,無後為大。子嗣之事,還是最為要緊。”

隨著謝鈺一聲輕笑,折枝將紅裙撩起,徐徐坐到他的膝面上去。

紅帳垂落,覆住一室的旖旎春情。

翌日,畫舫抵岸。

馬車在官道上奔波數日後,四面的人聲漸漸喧囂。

折枝挑著簾子往外看去,卻見盛京城恢宏的城門已在夜色中露出一個朦朧的影子。

“妹妹是打算回桑府,還是去我的別業。”謝鈺將一枚剝好的橙子遞與她。

折枝接過了橙子,略想了一想:“既然大人與我皆非桑家子嗣,桑府還是不必回了。”

“去大人的別業吧。”

謝鈺頷首,隔著車簾吩咐了一聲,趕車的計都隨之調轉了籠頭,令駿馬往城郊處奔馳而去。

“沉香院中可有什麽要收拾的東西,明日城門開啟後,我令他們一並替妹妹帶來。”

“除綠綺琴與大人送的首飾外,倒並無什麽要特別首飾的。折枝無非是有些放不下自己養的那些花草。”折枝徐徐將橙子吃了,擡眼看著路邊一朵新開的迎春,有些遺憾地道:“我這許久沒曾回去,臨走時桑府又亂成這樣,這數月過去,大抵已死了泰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