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聘禮(第2/3頁)

仇薄燈敏銳至極,警惕如炸毛的貓,抗議:“我吃得夠多了!”

圖勒巫師單手掂了掂他。

意思再明顯不過……小心喂了這麽久,還是不見重一點。

仇薄燈:“……”

眾所周知,運動量大,是不容易長肉的……

見圖勒巫師低頭,仇薄燈耳根泛起淺紅,在他要問前,猛一張口就又給他來了狠狠一下。這一口咬得半羞半惱,打定主意這家夥要是敢再多說半句,就一整天不松口了!

圖勒巫師看著自家阿爾蘭的發頂,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以阿爾蘭的力氣,這一口咬得比發狠更像撒嬌——小貓雛鳥咬著你的指頭那類……一貫的經驗是白天的時候,不要把阿爾蘭逗得太過分的好,可圖勒巫師實在沒忍住,在仇薄燈滿心憤憤時,伸手捏了捏他臉頰的軟肉。

戀人的縱容太過明顯。

仇薄燈惱羞成怒,“啪嘰”一下拍開某人作亂的手指:“你是不是想出去!”

圖勒巫師眼眸中掠過一絲笑意。

捕捉到笑意的仇薄燈:“……”

他立刻炸了毛,嚷嚷要圖勒巫師滾出去——嚷是這麽嚷,人是還在巫師懷裏,連動都沒動。立架上叼肉吃的獵鷹轉動腦袋,看了又“吵起來”的兩位主人一眼,然後習以為常地轉過頭去。

是的。

習以為常。

可憐的單身獵鷹,現在總算明白了新主人天天隔一會,就要沖舊主人發火的本質,以及兩位主人間,誰才是更該被同情的那個……天天被欺負,又天天撒嬌,真是搞不懂新主人,怎麽願意的。

…………………………

鬧過一陣後,仇薄燈枕在圖勒巫師手臂上,兩人湊在一起看信。

圖勒巫師最近認識的中原字比以前多了不少,但遇到些比較復雜的字,還是有些吃力。仇薄燈捏著他的手指,在信紙上劃來劃去,邊讀信邊教他怎麽寫。

信是三叔送來的。

說庫布騰部那邊的雪晶晶脈已經處理好了。

“……果然是這樣啊,”仇薄燈略過信中三叔對圖勒巫師的不善的言論,望著落在毯邊的光塊。

飛舟失事的原因,是動力陣法被做了手腳。

大型飛舟機動性差,主要用來運送大批人手和物資,不像木鳶那麽靈巧迅速,龐大的構造和精密的組織,讓下手變得更加隱秘,更不容易被排查出來。原本飛舟應該在極原外的一處大峽谷墜毀。

三叔的酒被下了特殊的毒,無色無味,甚至不致命,唯一的影響,就是堆積到某個瞬間,會令體內的真氣停滯片刻。

而這個片刻,落到飛舟墜毀的瞬間,便是致命的殺機。

然而令薛家沒想到的是,三叔雖然沒有察覺到法陣和酒的異常,但他修為過於高深,氣機應玄天地,一念有感之間,立刻果斷放棄原定的航線,直接駕駛飛舟沖進雪原。

“我一直覺得……修仙該該這樣的,”仇薄燈輕聲說,“人修五行以應天地,天地以陰陽饋人行。一念一動皆由心。”

該是這樣的。

修仙不該是為了挖掘晶石,也不該是為了鑄造木鳶,征伐四方。

該是將渺小的自我,融入浩瀚的鴻宇。

因此古書中常有,以往的聖賢“心神有感”“心念一間”……這種有感與有念,是人自身的五行與天地的五行相通相融,人尊天地,天地饋人,所達成的預兆之機。但這種說法,已經被遺忘很久很久了。

遺忘到薛家會如此胸有成竹,遺忘到他們根本沒有想過,三叔避開他們必定之局,不是因為發現了細作,而是天地冥冥,自有映照。

他們是在萬神節後不久找到三叔的蹤跡。

三叔被大寒潮的風暴卷到了極原的最西邊——那裏是庫布騰部族的地方。三叔不會雪原的語言,原本隨便抓幾個被放逐到雪原的邪修,了解一下方位,好來找他,結果在抓邪修的過程中,發現那些邪修有古怪。

——他在邪修身上,發現了薛家的心法。

仇家與薛家乃是姻親。

薛家的心法什麽樣子,作為仇家主要人員的三叔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順著邪修的這一條線找尋下去,三叔發現了庫布騰部正在與薛家合作,準備斷掉一條雪晶晶脈,打開雪原大門。

與世家合作的且蓄謀已久的,不僅僅是擺在明面的蒼狼部和沈家,還有萬神大會上,帶來青馬木部最後勇士的赤狐庫布騰部。一者在明,一者在暗,若雪原部族在鏟除蒼狼部後,就松懈,那麽在世家進攻雪原時,庫布騰與雪家搶先一步掘斷雪晶晶脈,那雪域大門打開,一切就都完了。

巧合就在於此。

三叔追查到了線索,而阿洛追查到了三叔。

“他們沒想到,你會願意幫我找三叔。”仇薄燈輕聲說。

薛家、庫布騰部、沈家、蒼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