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最深情詩(第3/5頁)

另一方面……

可憐的小少爺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向家裏交代,在雪原失蹤一趟,就直接成了部族首巫的阿爾蘭……他試圖把圖勒首巫對他幹過的一些事,修飾得像樣點,問題是,它們對於常人真的太過分了……

雖然小少爺是心甘情願的吧,但是……

“阿洛,”他瞅著自家戀人,“你打得過嗎?三叔、二叔公、大爺爺……”小少爺越數越憂心忡忡,“嗯,還有阿爹阿娘他們……”

圖勒巫師面無表情地聽他一個一個數。

沒說話。

在仇薄燈開始真正擔心起來的時候,圖勒巫師直接把人撈起來,狠狠按進懷裏——他的占有欲,並沒有因徹底標記而減少,他一點也不願意聽到阿爾蘭提到其他人。哪怕是他允許的也不願意。

“不想讓阿爾蘭寫信了。”

熟悉的唇緊貼在耳後,毫無保留地把一個比一個扭曲的念頭,灌到耳膜裏:“要把阿爾蘭藏起來。讓阿爾蘭只能看我一個人,只能念我一個人的名字,只能對我一個人說話,寫字只能寫給我……”

“想吃飯只能我喂,想穿衣服只能我穿,想睡覺也只能睡我懷裏。”

後續的話,一句比一句瀆染。

若換做以前,仇薄燈估計已經鉆氈毯裏去了。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盡管還是會臉頰泛紅,但仇薄燈沒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更沒有要逃開的跡象。

他小聲說,“好啊。”

圖勒巫師扭過他的臉。

“阿爹阿娘他們不會在雪原待太久的,”小少爺沒有移開視線,被他看得臉上浮現一絲羞赧,但更多的是偷偷背大人策劃壞事的緊張和興奮,“等他們走了,吃飯只讓你喂,衣服只讓你穿,嗯……”

他摸索著,自己解下腳鐲上的金鏈子,把它們交到圖勒巫師手中。

“你實在想的話,現在也可以。”

圖勒巫師定定地看著自己的阿爾蘭,忽然冷冷指控:“狡猾。”

他冷靜而又兇狠。

“縱容我,駕馭我,馴化我,篡改我的本能,讓我舍不得,讓我違背天性——太狡猾了,阿爾蘭。”

仇薄燈沒有反駁戀人突然強加的罪名。

恰恰相反,他一點兒也不帶猶豫地承認了下來。假若這是一場審判,那他絕對是最不像樣的罪人,審判者還沒嚴刑拷打呢,他就直接認罪了。不僅認了罪,還主動湊近不講道理的審判者、裁決者、處置者。

“那你想怎麽懲罰我呀?”仇薄燈故意拖長尾音,“我的胡格措。”

圖勒巫師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將紙和筆放回他手裏,只給他短得不能再短的時間寫信。

仇薄燈快樂地笑了兩聲,一邊時不時瞅他兩眼,一邊飛快地寫滿整張信紙。

——反正叔公他們肯定要暴怒的,怎麽修飾都沒用,那就不修飾啦!

小少爺混不吝地想。

蒼鷹飛了回來。

圖勒巫師起身,將它腿上的信筒解下來,看了一下,便遞給仇薄燈。仇薄燈詫異地打開,倒出張皺巴巴的羊皮紙,明顯是從駐紮在其他地方的圖勒守衛那裏送回來。

推平展開一看。

視線忽然變得霧蒙蒙的,小少爺輕輕吸了吸鼻子。

明明已經冬牧結束了,圖勒巫師的獵鷹還是隔三差五出遠門,小少爺是有些猜測的。覺得阿洛大概是派它出去,替他搜尋飛舟的其余人了——他沒辦法不擔心其余人,他知道的。可見到果真是這樣,喉間依舊仿佛堵了一團什麽……

又脹又澀。

他的阿洛,怎麽會這麽好呢?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到羊皮紙上,圖勒巫師半跪下來,擦拭掉他的淚水。

“他們罪有應得,”圖勒巫師手指點在一部分確認已經死亡的人數,圖勒崗哨傳回來的信息表明,飛舟上唯一能扛得住寒潮的大能——小少爺的三叔,親手擊斃了他們,“剩下的會找到的。”

“嗯。”

“寄信吧。”圖勒巫師環住自己的戀人,溫柔而又極具壓迫感。

他像是最冷靜也最殘酷的血肉陶瓷匠。他粉碎了仇薄燈的血肉、骨骼和精神,然後加入自己的血肉、骨骼和精神,重新塑造只屬於他的仇薄燈,被他侵占每一個細胞,每一條骨縫,每一道思維。

仇薄燈的任何情緒,任何心理,都被他感知,捕捉。

也被他修改,塗抹。

圖勒巫師握著仇薄燈手指,引領他將信綁到獵鷹腿上,同時平靜地抹掉所有低落、難過的情緒。

他說過,阿爾蘭的一切情緒,只能為他而起。

——他說到做到。

從此以後,仙門第一世家的小少爺再也沒有權利低落、難過、亦或者絕望,他的情緒為圖勒巫師掌握。他只能做圖勒巫師的賽罕蘭塔。

嬌縱的,任性的賽罕蘭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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