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共飲(第3/4頁)
一聽到黃壤的聲音,它就已經奮力地爬起來。它一路爬到黃壤面前,準備順著她的鞋往上爬。
黃壤一把將它拎起來:“已經這麽胖了呀?”
那洋辣子扭動花花綠綠的身體,黃壤隨手將它放到一邊的雙蛇果上,雙蛇果旁邊還有一個盆,裏面正種著黃壤送給第一秋的種子。
那顆巨大的種子長得像一根狗尾巴,毛絨絨的一團,看不出是什麽東西。
已經長了這麽大,種得很好哇。
黃壤目光在它之上略一逗留,隨後來到第一秋面前。
“你來幹什麽?”第一秋緩緩問。
他還是不肯轉身。
但這次的他,其實已經好太多了。
他身上穿著潔凈的黑袍,黑袍寬大,將他整個人都遮了去。於是他的背影看上去只覺得胖,並不覺得可怖。
黃壤揚了揚手上的酒壇:“我說了,今年春播時節,請大人喝酒啊。”
第一秋聲音冰冷,道:“不喝。”
黃壤拍開酒壇的泥封,李祿見狀,忙去為她尋碗。
誰知,黃壤仰頭飲入一口酒,然後她猛撲上去,一把轉過第一秋。
第一秋只覺得唇上一熱,那清冽的美酒入口。
隨之而來的,有深重的玫瑰之氣。
還有……極溫暖柔軟的唇舌。
美人含香,呼吸溫熱拂面。
監正大人一口氣吸了一半,卡在喉間,有一種心跳驟停的錯覺。
那酒水入喉,他喉結微微滾動,全部咽了下去。
懷中美人溫軟如玉,發間馨香繚亂。第一秋目中所見,光怪迷離。柵欄外,裘聖白“嗨呀”一聲,忙捂著眼睛退出去。
黃壤毫不理會,她步步緊逼,第一秋步步後退。
終於,他後背又貼了墻。
黃壤目光鎖住他,微傾酒壇,又輕抿了一點酒。她湊近第一秋,用舌尖將甘美的酒汁輕輕塗上他的唇。
“我說過,春播時節,要請大人喝酒。大人若不來,我便前來。大人若不喝,我就喂大人喝。”她紅唇貼著他左耳的輪廓,輕聲說。
第一秋隨她吐字而顫動。
李祿拿了碗進來,一看裏面的情景,反手對著自己的臉就是一耳光。扇完之後,掉頭就走。
佳人軟玉生香,第一秋雙手微伸,又緩緩收回。他克制著,連一個擁抱也沒有。
黃壤心中詫異——怎麽這點膽量都沒有?他夜禦十二女。那十二位美人難道沒有喂他喝過酒?
這也太不敬業了啊!這銀子花得真虧。
對了,外面傳說他、他——
黃壤目光下移,瞄向他的腰。
可惜他如今十分腫脹,黑袍又寬大,不太看得出來。
而此時問他這個問題,恐怕又有點傷口撒鹽。
黃壤只得伸出手,在他腰間隨便摸了摸。
第一秋察覺了,他終於問:“你在找什麽?”
他的聲音沙啞,呼吸滾燙,輕輕地問:“你想什麽?法器?圖稿?還是其他什麽珍寶?”
“啊?”黃壤心虛地縮回手,“為什麽這麽問?”
第一秋垂下眼簾,道:“不必搪塞。在我這般形容的時候,你仍這般做。不求這些,欲求何物?”
呃。黃壤十分為難:“這個不太好說。”
第一秋眉眼低垂,仍是輕聲道:“說吧。說出你之所求,我會交由你帶走。”
“不不不不……”黃壤連聲道,“帶不得帶不得。”
如此貴重?
第一秋蹙眉,黃壤怕他再語出驚人,忙說:“我我就是來找你喝酒的。真的。”
她將酒壇遞到第一秋面前,說:“這壇子酒釀了很多年了。很多很多年了。我一直舍不得起出來。當初我姐姐成親,本來想與她同飲的。可惜沒有合適的機會。”
第一秋看了一眼那酒,說:“既然如此珍貴,何必送來?你……我們之間,似乎也並不太熟。”
他說這個,黃壤可就來了興致了。
她說:“不不,這就是最珍貴的時候了。正好可以配這酒。”
她的蜜語甜言,好像信手撚來。
第一秋盯著那壇酒,目光似乎融化在琥珀般的酒汁裏。黃壤將酒壇遞給他:“再來一口。”
酒香充斥了整個囚室,香醇得連燭火也昏昏欲睡。
第一秋接過那酒壇,他手腕的鎖環還在,隨他動作而嘩啦作響。但此時此刻,這聲音似乎也沒那麽難聽。
他仰起頭,輕輕喝了一口酒。
曾經,他為了保持自己雙手的穩定,從不喝酒。
今天,他嘗到了這酒的味道。
它濃滑而甘美,香氣馥郁,如同美人溫潤柔軟的唇舌。
那是他終其一生,也不可能遺忘的味道。
這酒並不烈,但第一秋還是醉了。他是真不擅飲酒。
黃壤將他扶到小床上,說:“醉了就睡覺。”
第一秋睡眼惺忪,道:“你要走了嗎?”
黃壤扶他躺下,說:“我還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