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2頁)

抓捕者和犯人的地位在此刻顛倒,聰明的犯人利用對方的心虛,短暫地將人掌控在自己手中。

明明一個是強大到無視一切的強者,卻總比任何人都要能抵抗得住力量的誘惑,不去濫用,此刻也乖順如誠心認錯一般,配合地仰起脖子任由他動作。

費奧多爾用手指描繪這段優美得如同頂尖藝術品的脖頸,摸著底下血脈的走向,對方越是緊張地繃緊,他越是緩慢而細致。

乙方雲鶴恍惚中想起庖丁解牛的典故。

他覺得對方也是在了解和記住他的身體構造,之後再一絲一絲地,富有技巧地解開。

他本能地覺得危險,但又礙於自己的承諾而不敢動彈——真不曉得這人要怎麽打他,準備掐他脖子?

想起上次對方在他臉側和脖子的交界處留下的指印,他警醒地發現對方的手勁兒不小。

真掐脖子等會兒會不會遮不住啊?

他憂心忡忡地想著。

而另外一個人此刻終於停下了自己折磨人心理的手,撩開已經開始有濕意的頭發,將手按在後頸上,推著人靠近自己。

然後埋下頭,狠狠地咬上去。

避開了要害,即使咬破了皮膚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不是在體諒人,而是為了讓對方疼得久一些,長長記性。

乙方雲鶴整個人都僵住了,沒想到是這麽個發展。

明明是咬在靠肩膀那一塊的位置,但他卻覺得咬得是自己喉管——他難以呼吸,逐漸出現了幻覺。

沒事兒喜歡啃指甲或是指腹的陀思先生,藏在淡色薄唇底下的是尖利的牙,給他敏感脆弱的皮膚帶來尖銳的刺痛,也讓他恍惚中覺得自己是被血族選中的晚餐。

這位優雅的血族似乎很是中意他,沒有直接咬到致命的位置,而是挑選了一塊頗為中意的地方,兇悍地刺破,再牙齒廝磨,溫柔地根據他的反饋來調整自己的力道和位置。

他被這種瘋狂中潛藏著的珍惜所打動了。

實在是……很討人喜歡。

於是松開被攥緊的披風,伸出左臂去擁抱對方,將獵人用理智保持住的微末距離去除,胸膛貼著胸膛,連被銬著的右手,也親密去和對方的手交疊,糾纏,試著去抓緊。

費奧多爾:“……”

他發現這個人實在是很可恨,於是換了一個可以更清晰地感受到心跳的位置咬下去,把人按在沙發上,壓住,左手按住對方親熱討好的右手,抓進手裏,將人完完全全地,不容一點反抗地納入自己的掌控中。

滿足感填進胸腔,又因為知道只是短暫的錯覺,後續填進來虛無和憤怒。

如今已經分不清最初是因為控制欲而橫生的占有欲,還是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產生的喜愛才有了占有欲,進而才是讓對方不適的控制欲。

但他已經不打算壓制和遷就下去了。

因為這個人只會裝傻和得寸進尺。

心裏火熱,又感覺背後一涼的雲鶴下意識地掙紮。將他們兩個銬在一起的手銬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使得另外一個人的清醒和理智被喚了回來。

他心虛又強行壯起氣勢地說:“這已經不是打一下了,你襲警的行為應該適可而止了!”

停下自己的動作,費奧多爾將手抽出來的時候,帶了一段銀白的發絲,他牽著這縷光滑冰涼的長發,笑著說:“希望等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們兩個之間的恩怨能夠有個讓彼此都滿意的結果。”

乙方雲鶴直接幻聽成“要麽給我當對象,要麽給我當仇人”。

他緊張地吞咽口水,喉結滾動,脖子上的刺痛更加厲害,加深著他對這位看起來寬容的美人的正確認知。

陰郁幽暗,理智的瘋子。

真好看。

他瘋狂心動,但又很作死地想看這個人到底能瘋到什麽程度。

“還有一個好消息,您還沒有聽。”

他艱難地移開目光,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色令智昏,要慎重不能莽,現在一個上頭就表白,他就是抓對象進局子的渣男了。

但在對方看來,是因為害怕自己真實的一面。

費奧多爾收斂了一些笑容,垂下眼說:“什麽好消息?”

“咳咳。”雲鶴的目光飄忽了一會兒,甚至還往後靠了一些,跟人拉開距離,才開始老一套的態度真誠。

“我打聽過,默爾索的飲食很不錯,作息健康,提供書籍,單人單間,裏面的個個都是人才,你住一段時間休息休息挺好的。”

雖然工作的認真和投入值得誇獎,但這麽重的黑眼圈,很容易猝死啊。

費奧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