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雖然乙方雲鶴對自己會被flag打臉的事情早有預料,但沒有想到它來得如此之快。

快到他還沒有找好理由,該怎麽跟鄰居先生解釋。

八個菜兩個湯怕是不能再用了,對方已經對他的獻殷勤帶有嚴重的懷疑和猜測,甚至於會坐立難安。

那就坦然承認錯誤算了。

與其絞盡腦汁地去騙一個聰明人,不如直接擺爛。

在工作時間堂堂正正回家的警察先生,鬼鬼祟祟地跳到鄰居的陽台上,敲隔壁的門。

費奧多爾聽到這動靜,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他最後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作電腦,果斷清理痕跡並且拔掉網線,將所有的系統都關閉。

隔壁的網也關上。

他為什麽要給一個老是給自己添堵,喜歡的感情比他跟澀澤龍彥的友情都塑料的家夥提供免費高速無墻網絡?

費奧多爾冷笑一聲,戴上自己的帽子,去陽台給人開門。

因為還穿著警服,不希望引起其他人注意的乙方雲鶴蹲在陽台的地板上,淺灰綠色的披風拖在地上,幾縷銀白的發絲從披風底下滑落出來,仰著頭看人的時候乖巧又可愛。

就像在說自己沒有什麽壞心眼一樣。

雲鶴察覺到對方稍顯冷漠的態度,心虛地打招呼:“這個……陀思先生,下午好。”

“我覺得我可能不太好。”不像以往那樣寬容又大方,費奧多爾冷淡地垂眸看著他,“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原因。”

這是一點兒裝傻的余地都不留給人了。

但雲鶴本來就沒有打算裝傻,所以接了一句:“大概是哪件事?”

他:“……”

又是熟悉的,坦蕩的,知道錯了,但毫不悔改的表情。

陀思先生轉身走進客廳,又把帽子摘下來放到桌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

並沒有喝,因為他非常冷靜。

他現在覺得所謂的“喜歡他”就是一場幻覺,或是和那天丟進垃圾桶裏的那張牌一樣可以隨手丟棄。

所以那張牌到底做了什麽?

乙方雲鶴盯著沒有關上的門看了一會兒,覺得對方是允許他進去的意思,所以站起來大方地進去,又大方地坐在對方身邊。

“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您想先聽哪個?”

費奧多爾:“我想,對我來說都不是什麽好消息。”

雲鶴在心裏嘖了一聲,學習了今天那位代表“只要我不覺得尷尬,事情就還能繼續按照自己想要的發展”的精神,自顧自地說:“壞消息是我抓了雨果,雨果沒有任何猶豫地出賣了你。他這個人實在是太壞了!還試圖以此逃脫罪責,說自己在日本什麽都沒有做。”

雨果說是國際通緝犯,實際上是法國在全國際通緝他。

他的異能《光與影》盡管還沒有人弄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但可以確定是攻擊類的。

一個攻擊類的超越者,沒有點底氣的國家和組織根本不會招惹他。

盡管他熱衷於打擊各種異能者或者組織,偶爾還會包庇罪犯。

費奧多爾:“他在我這裏買你消息的時候,說過對你非常感興趣。”

“所以你是向他出售了我的消息?”

“會讓你覺得受傷嗎?”

正當乙方雲鶴準備順著對方的話,做出傷心的樣子的時候,對方又很快接了一句說:“不,你會覺得這樣的話,把我抓起來就沒有心理負擔了。”

直接給人整不會了。

雲鶴沉默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當真是一個冷心冷情,自私自利的渣男。

他深深地嘆口氣,說:“那要不我坐這裏等一個小時,你可以隨便跑,我隨便抓,結果看緣分?”

一段如玉冷白的手腕遞到他的面前,剛才還咄咄逼人的陀思先生勾著唇,深淵地獄一般的紫眸半掩在濃密的睫毛裏,泛著一點碎光。

“讓我看看,你的新技能。”

大腦有瞬間的空白,等乙方雲鶴因為“哢嚓”的聲響而回過神的手,他發現自己把一半手銬銬在對方的左手上,一半手銬銬在自己的右手上。

色令智昏了屬於是。

陀思先生依舊是保持住了高貴端莊的外表,好似自己從來沒有不動聲色地勾引過人,只是別人在妄加臆測一樣。

他甚至還禮貌地詢問著:“你給我添過這麽多麻煩,現在又抓了我,我可以打你一下嗎?”

換個人問的話,乙方雲鶴會毫不猶豫地回答:不可以,想得美,我可以打你。

但他對著那張臉,又回憶起某些過往,思考到兩人緊張的鄰居關系,最終還是說:“打吧。”

雖然陀思先生是個俄羅斯人吧,但看起十分的弱不禁風,體弱多病,沒啥力氣的樣子。

打他一下應該不會疼。

乙方雲鶴狠狠地閉上自己的眼睛,以免自己控制不住地反手。

一只微涼的手摸向了白發青年脖子,扯開披風的綁帶,然後解開立領的扣子,不太圓潤的指甲磨過細膩溫熱的皮膚,指腹跟脆弱的脖頸貼在一起,感受著底下血管隨緊張的心跳而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