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他喜歡麽?(第2/4頁)

整潔幹凈的白紙一塵不染,繪畫者用纖細的筆細致勾出皚皚大澤,龐大又渺小的世界裏坐著一個小人,乖順抱著自己的膝蓋,兩肩上垂著毛茸茸的小鯊魚魚翅,小人氣鼓鼓地歪著頭看著一個方向。

溫故看得出,元九淵沒學過現代繪畫,用畫水墨丹青畫的細膩婉約來描繪一幅現代畫,有種古樸沉靜的味道。

筆觸認真細膩,連小鯊魚的眼睛都畫的圓溜溜,他幾乎能想到,元九淵畫畫時仔細沉浸的模樣。

溫故耳朵尖尖發紅,手指飛快戳一下畫卷上的小人,嘴角抿著笑意問:“你是誰啊?你不會是溫故吧?”

除了溫故還能是誰呢?

溫故在心裏自問自答,將畫紙平平整整放在枕頭上,盤膝坐在床上,端著下巴目不轉睛地欣賞。

看著看著,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畫紙原本貼在床頭櫃的平板上,他一手拿著平板打開,將畫紙疊上去。

果不其然。

與平板電腦裏溫故畫的元九淵重疊在一起,兩幅畫融合成了一幅畫,大澤中挺拔若青松的英颯少年身負重劍,側首本是瞥向皚皚的大澤,此時卻看向正在生悶悶不樂的溫故。

而畫中的溫故亦不是撇過頭在生氣,而是凝滯望著他,兩個人的眼神突破了畫卷,打碎了次元壁糾纏在一起。

這一眼,便是日長似歲。

元九淵嘴角溫故硬生生添上去的笑意,此時有了另一種解釋。

溫故定定地望著畫卷,心中生出一種很奇異美妙的感覺。

暖黃色壁燈面上鏤空出一朵薔薇雕花,光芒孔隙將薔薇斜照在他臉上,濃墨漆黑的發整齊歸束到潔白挺立的耳後,露出一整張挺秀、端麗的面孔。

柔軟的絲質睡袍熨帖在溫故的身上,清晰勾勒出鎖骨凸起的纖柔線條,脖頸的皮膚瑩潔細膩,淡淡青色經脈在燈光下宛如散發著誘人品嘗的幽香。

他的眼睛過分清澈,此刻一瞬不瞬凝視畫卷,有種神明般的虔誠安靜。

良久,溫故後知後覺想到一個問題。

元九淵在網上的采訪中說,最喜歡的動物是小鯊魚,不會是因為他穿的這件鯊魚睡衣吧?

隨即他輕輕“嘶”一聲,喃喃自嘲道:“溫故啊!溫故!你真是普通又自信。”

白天的一切如常,劇組裏匆匆忙忙,溫故忙的沒有時間去想私人感情問題,羅刹天路小鮫人戲份本就不多,手中的劇本只剩下幾頁,再拍上幾場可以光榮地殺青了。

小鮫人殺青了,可作為男主的風休烈得繼續征戰四方,秦導預計還有三個月才能拍完所有戲份,預計能在這一年春節前上映。

溫故算了一筆賬,拍攝風休烈給了兩千萬片酬,因為一人分飾兩角,非常辛苦費神,投資方又追加了一大筆薪酬,再加上元九淵追兇賺的錢,這段時間大賺特賺,妥妥的成了一個小富翁。

現在有錢了,該給元九淵買點好東西了。

……

十九重城。

魔宮城墻上燈籠亮得恍若白晝,城門前圓盤的廣場上正中心浮雕偌大的火蓮花,烏壓壓的三千靈童整齊列隊。

大祭司負手而立,雪白大袖翩然飄飄,共同都在等玄月宗的商議結果。

天邊露出一抹亮白,朝氣的煙霧散在城中大街小巷,街道裏酒肆茶坊平日裏早已開門營業,街上往來的路人叫賣茶點,可現在兩軍對峙,氣氛劍拔弩張,不知明日是生是死,沒有一個魔族人敢出門,躲在家裏張望外頭的情形。

元九淵禦劍而來,翩若驚鴻般落在大祭司面前,手腕翻轉之間重劍收進佛珠之中。

大祭司幾步迎上去,“魔君可是商議妥當,玄月宗決定退兵了?”

“不必叫我魔君,我對魔君之位毫無興趣。”

元九淵平生最恨的便是極天魔君,不願和極天魔君扯上任何的幹系。

能做到大祭司這個位置,察言觀色的本事是一流的,立即一本正經說道:“魔君這個稱呼我們魔族用了近千年,光魔君就有四位,確實有些不妥,以我拙見,不如就稱您為——”

“魔尊!”

元九淵面無表情,睨一眼大祭司,“方才與紫衣真君商議一番,既然魔君將位置傳於我,宗門的意思便是我不可不顧甩手而去,可我終究是玄月宗的弟子,做你們的魔君不倫不類。”

大祭司心裏暗喜,面上古井無波,故作惋惜地說道:“我明白魔尊的難處,你是名門正派的人,可我們現在群龍無首,不能沒有你啊!”

“所以,我們取個折中的方法,我在此地留三個月,待你們推舉出新的魔君之後,我便讓賢退位,回到玄月宗中。”元九淵有條不紊地說道。

這一切歸功於鬼羅漢編出來感人肺腑的故事,在夜伽藍誆騙大祭司的藍本上,再次進行了二次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