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攤牌(第6/9頁)

陳父忍不住道:“這個好,這想法好。”陳母聽了,臉上尷尬。

田景野道:“倒是符合你性格,你其實是想揪出那個真正的當事人吧?但你那時候連我開庭都忙得沒時間到場,你有那麽多時間調查這事?”

簡宏成道:“當然是委托別人做,關鍵時刻我再出場,所以比較耽誤時間。我還是再找了一次那個房東,結合外圍調查與軟硬兼施查問,這個房東是個出名的愛占便宜的,應該不是與陳昕兒談朋友。我取了他的DNA與小地瓜的對比,不是。難怪陳昕兒PS過後的回憶裏有房東。那麽重點調查就放在陳昕兒原公司老板身上。調查之前我找陳昕兒第二次談話。我具體詢問了當時卡拉OK在場的分別是誰,陳昕兒自己分別吃了什麽、喝了什麽,但問得很艱苦,她不是說忘記了,不知道,就是情緒很煩躁。當我問到客戶是誰、哪個公司時,陳昕兒失控尖叫,就像剛才對陳伯母那樣。然後她好幾天抑郁,整個人魂不守舍,其間出現一個事故,還差點觸電死亡,幸好保姆及早發現救回。這種現象,我以後不死心地又跟陳昕兒有過幾次對話,每次如此,而且我發現這可能不是事故,而是她尋機自殺。所以陳伯母未來一個月內最好盯住陳昕兒。我是請兩個住家保姆盯著,還得另請一個保姆跟著我管小地瓜,三個保姆還都累得跟我訴苦。”

田景野道:“其實你那時應該把陳昕兒送來,交給她爸媽。”

簡宏成道:“我何嘗不想甩包袱?三個保姆,都還是特種護理的,每月開銷你算算多少?但陳昕兒說她未婚生子,不敢回家,回家會被媽媽殺掉。我說又不是你犯錯,幹嗎害怕?她說就是她犯錯,她依然堅持小地瓜是跟我非婚生的。而且她還隨著故事活靈活現地培育出對臆想中我這種始亂終棄者的幽怨。我旁敲側擊地提示她小地瓜可能不是我的,她就瘋了一樣地拉來小地瓜,讓我們一起照鏡子,逼我承認兩人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嚇得小地瓜大哭為止。我投鼠忌器,只好調查那晚應酬的幾個人,先取得證據再說。而且,她不肯回父母家,我總不能把房子一鎖,從此不讓她和小地瓜進門吧,就只好養著她。這麽一拖二拖,小地瓜上幼兒園了。再說我調查卡拉OK的結果。這些,陳昕兒真不能聽著。”

至此,陳母對簡宏成已經很是相信了,並充滿歉意,她與簡宏成變得有商有量:“還是讓她聽著。你那套不靈,用我們過去的話說,太小資產階級,不痛不癢,還是下重藥。再說小地瓜不在,成年人總能扛得過去。”

簡宏成再度驚愕,但驚愕之余,想到剛才陳母那記力透兩扇門的耳光打得陳昕兒服服帖帖,此刻正乖乖坐著,聽他說話,不哭不鬧,最多只是面皮在神經質地抽動,與以往完全不同。他想或許陳母的辦法更管用,只能以毒攻毒,下猛藥了。於是他不再猶豫,幹脆地道:“你們如果發現不對勁,隨時提醒我中止。我找去那家卡拉OK,那種地方反正花錢就能辦事。我找到那位曾經打我電話的經理,他已經不記得那夜的事了,聽我描述後,他說最大可能是陳昕兒喝的飲料裏讓人下了藥,之後就隨便擺布了。這是防不勝防的事,再精明的女人讓熟人盯上,都是一樣結果。最後反正噴一身白酒上去,眼看著就是醉酒,事後別人還說是活該,誰讓你管不住自己,喊冤都讓人笑話活該。那經理還說了別的可能,我看著還是這個可能最貼合。”

簡宏成說到這兒,不得不停住,因為看見陳昕兒流著淚默默掙紮,而陳母死死挾持不放,母女在那兒鬥力氣。

百忙之中,陳母撩起手掌,又是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打得陳昕兒一下子停止所有掙紮。田景野看著不忍心,兩只手蠢蠢欲動。簡宏成忙伸手壓住田景野,扔眼色示意他別插手。

陳母回頭大喝一聲:“繼續說!”

簡宏成飛快地道:“好,繼續說。那麽事情就簡單了,只要取得當天在場人員的DNA,就能找到嫌疑人。可我怎麽都無法從陳昕兒嘴裏問出具體有誰,只知道其中有她老板。我就去找她的原公司。但發現去晚了,那家公司的制造廠因為成本問題,已經搬去越南了,銷售公司則直接撤銷。還有那個老板是香港人。我調查過,可無法在香港接觸到其人,回頭我把那老板的資料快遞給你們。”

陳母問:“為什麽不報公安局?”

簡宏成道:“請陳昕兒去過一次,她半路跳車跑了。我這下就跟濕手抓面粉一樣,不知怎麽處理她才好。後來眼不見為凈,送她去加拿大蹲‘移民監’,攢足分數後拿移民,指望萬一我這兒出問題,就可以找她結婚,順利移居加拿大,算是我利用她一回。陳昕兒蹲‘移民監’的日子快攢足了,回頭我把資料也快遞給你們,如果有機會最好續上。好吧,就這些。從今天起,我與陳昕兒、小地瓜不再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