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加更)(第2/3頁)

越辯就越心寒,連宜年都如此,可見捅刀這種事,並非只針對他。

陳蘊藉對於自己沒有早些看清陸永元的真面目,十分慚愧。

“蘊藉,你還年輕,不知世路。會被蒙蔽,也不是你的錯。何況,你雖沒看清他的真面目,可也沒有被他利用去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何以如此慚愧?”陳蘊賢道。

陳蘊藉嘆氣,“可哥哥交到的朋友,都很好,而我……”

統共就這麽幾個朋友,偏偏還出了這麽個玩意兒,實在讓人惱恨。

“你如今還小,懂什麽呢?等你考中秀才,年歲再大一些,我稟明父親,讓你去江南遊學,多見些世面,不論是否能認識可以交心的朋友,對你都不是一件壞事。”

陳蘊賢說著一頓,“我已經向你先生為你請了一個月的假,這個月你就呆在家裏,好好讀書,功課我來給你布置,有什麽不解之處只管來問我。”

陳蘊藉不由想起上回忠順王府的事,也是這樣給他請假。

“大哥要對陸家下手了嗎?”陳蘊藉問道。

陳蘊賢搖頭,“並非是我要對陸家下手,陸家雖然貪墨了河道的公款,但貪的是少數,他家在這裏頭也只是個小頭目,真正的大魚,還是河道總督上頭的人。”

陳蘊藉只知道大哥拿到了賬本,但卻不知道這些贓款的去處,只以為河道總督就已經是最大的那條魚,可聽陳蘊賢這個說法,河道總督上頭還有人。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難怪修筠哥說這事兒捅出來會血流成河,河道總督已經是正二品大員,在他上頭還有人,難不成是內閣的輔臣?

“莫怕,你待在家裏就好。”陳蘊賢摸摸弟弟的頭,道。

陳蘊藉皺起眉,“邵伯伯以往同陸家來往也很密切,會不會被連累?”

“我已經同宜年的兄長說了此事,明日便會有結果。”陳蘊賢道。

今天的事,肯定不是打陸永元一頓就完了。

還有後續呢。

陳蘊藉松了口氣,“如此最好。”

雖然不確定邵宜年能否交心,但邵宜年對他還是很不錯的,品行也好,不像陸永元那麽陰險,身邊有這麽個心思簡單一些的朋友,陳蘊藉表示,很安心。

陳蘊賢見弟弟沒事了,便布置了功課,讓他好好讀書,然後就回去了。

次日,沒等陸家來找陳家的麻煩,陳蘊賢就帶著人登門質問陸永元為何要壞他弟弟名聲,這裏還沒掰扯清楚,邵司年也帶著人登門問罪。

一時間,陸家有些焦頭爛額。

陳蘊賢的官位雖然不高,但他祖父是從一品刑部尚書,外祖父也是從一品戶部尚書,二姥爺是吏部侍郎,自家和親戚家全都是高官,根本就惹不起。

邵司年這邊還好,官位相當,若只有邵司年上門討說法,陸家自然能應付過去,可多了個軟硬不吃的陳蘊賢,就讓人很頭痛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梁家敲鑼打鼓的上門要退婚,將陸永元在書院做的好事宣揚開,表示這種無情無義,對朋友兩肋插刀的女婿,他梁家不敢要。

陳蘊賢涼涼的道,“梁大人的擔憂也在情理之中,令郎如此作為叫人如何不齒冷?”

“舍弟交不起令郎這樣的朋友,這是舍弟親筆的斷義書,請伯父轉交令郎。”邵司年也從袖子裏取出一封信,放到一邊的桌案上,冷淡的道。

“這,這……”陸老爺難堪極了。

“請陸老爺,歸還小女庚帖。”梁大人冷聲道。

陳家和邵家都在邊上看著,陸老爺想施壓,也得顧忌一二。

他沉思片刻,幹脆讓人取了庚帖來。

一個正四品順天府丞之女而已,原就配不上他兒子,要退婚就退婚,他去挑個門當戶對的。

拿到庚帖,梁大人松了口氣,直接告辭。

梁大人一走,陳蘊賢同邵司年也告辭離去。

陳蘊賢與邵司年並肩而出,上馬車前,對視了一眼。

兩家不順路,馬車駛向不同的方向。

陳蘊賢半路去見了林如海,將他拿到的賬本交給林如海。

在林家呆了半個時辰,陳蘊賢離去。

之後兩日,陸永元不配深交的大名傳遍了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陸家的小公子。

陳瑩瑩聽聞梁姐姐與陸永元的婚事退了,也松了口氣。

日前只聽蘊藉與陸永元鬧翻,卻不知這裏頭還有內情,陳瑩瑩對陸永元厭惡至極,這等人確實不配為友。

隔日,都察院左都禦史舒鴻禎在早朝上彈劾河道總督楊浩初貪墨河道公款,並奉上了賬本。

賬本記載了與河道總督同流合汙的所有官員。

皇上震怒,賬本內在京的官員,全部被下獄,陸家便在其中。

河道公款的去向,大多都被送入了敬親王府,敬親王是皇上異母兄弟,昔日沒有參加過奪嫡,一直隨分從時,誰也沒想到他會貪墨河道的公款,數額巨大,大的讓皇上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