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陸宴之摸到匕首,幾乎毫……(第2/3頁)

夏侯澤閉上眼,嘴角動了下,低聲說了句讓所有人震驚的話——

“給他個解脫好了。”

陸嘉塵:“……”

眾人:“……”

“放肆!”陸嘉塵手掌猛地一震扶手,站起身,眼珠子瞪得凸起,怒道,“宴之乃是星照門來日的繼承人,若是這一點點打擊都承受不住,來日如何繼承掌門?!”

夏侯澤絲毫不懼陸嘉塵,搖搖頭說:“我看未必。”

陸嘉塵氣了許久,重新坐下來,皺眉看著夏侯澤,長籲短嘆,片刻後說:“他為什麽這麽想死?”

“在他心裏,害死三小姐的人是他,”夏侯澤輕輕地說,“三小姐死了,他永遠不可能原諒自己。”

“阮輕是自殺!”陸萱萱突然說,“跟他有什麽關系?!怎麽是他害死了阮輕?!”

陸嘉塵睨了她一眼,陸萱萱立刻噤聲。

屋內眾人皆沉默不語,究竟是誰害死了阮輕?他們自己心裏也不清楚。

至少,陸嘉塵不會將責任怪到自己身上。

他去過東海,聽人轉述了那番情景,和天下人一樣,他以為阮輕是為天下死的。

是孤身赴死,葬身東海,與萬千魔族同歸於盡。

但即便這樣,陸宴之也不會原諒自己。

如果不是他將阮輕送到東海,如果不是他研制出了鎮海符,如果不是他十年前做出那種傻事……阮輕怎麽可能想去送死?

他正思索著夏侯澤的話,陸萱萱突然說:“我聽娘說,她在找人研制吃了能令人忘卻所有痛苦的藥,只要把藥給宴之哥哥服下,他就不會再惦記她了!”

陸嘉塵搖搖頭,不置可否。片刻後,他起身走到陸宴之的床前,掀開床簾,彎下身,伸手摸了下他的臉,摸到那塊蒙著眼睛、卻早已經濕潤的黑布,嘆了口氣,在他耳邊輕輕地說:“宴之……害死輕兒的人,不是你。”

“是林淮風。”

“……”

“是林淮風害了她,害慘了她。”

“輕兒最後的心願,是想要你給她報仇……”陸嘉塵一字一字說,“是林淮風辜負了她,該死的人是林淮風,不是你。”

“她還在等你給她報仇。”

“林淮風,還有那個……黑劍主人。”

“……”

陸萱萱看著陸嘉塵重復說著這段話,不禁問:“這樣有用嗎?”

沒人搭理她。

夏侯澤緊緊皺著眉,倏然眉頭松開。

陸宴之被鐵鐐拷住的左手,無名指輕輕地動了下。

而就在他尋死覓活的時候,阮輕和席月生已經動身,前去找雪嵐劍了。

宋如意的意思,打算把雪嵐劍送給萬劍宗宗主宋欽硯,也就是她三弟,讓他高興高興。

席月生的意思,打算一邊幫宋如意辦事,一邊查唐星遙的事。

阮輕也忍得住,這一點和她生前一樣,既然要搞垮宋如意和宋家,首先就得慢慢查把柄。至於雪嵐劍,給了宋如意又如何?到時候看她怎麽收場?

根據打探到的消息,雪嵐劍交易的地方在甬都,恰巧是阮輕長大的地方。

他們師徒二人先埋伏在交易的地方,等東海的人一到,便想方設法掉換真正的雪嵐劍。

這一路上,師徒二人聊了很多,偶爾貧嘴,互相打趣,一如往日相處的時光。只是誰都沒再提起陸宴之的事。

阮輕偶爾還是會想到他,聽過席月生的描述,她倒是好奇,甚至想去看一眼陸宴之受折磨的樣子。

她不確定,或許看到他受折磨,她會有那麽一絲平衡感,會覺得快樂。

抑或是,對他產生一絲同情?

但很快,她將這種念頭驅逐腦海,繼續跟席月生商量雪嵐劍,以及唐星遙的事情。

“甬都其實是片很大的區域,沿海六千戶人家,都算是甬都百姓,”阮輕解釋說,“但實際上村與村之間相互孤立,平日裏基本沒什麽往來,一戶村少則有兩百戶人家,多則上千戶,而這次他們交易的地方是在千牛村,那裏我熟。”

席月生挑眉看她,溫聲說:“你不擔心遇到故人麽?”

阮輕淺淺一笑,搖頭道:“我已經死過一次,現在是唐晚,就算遇到我養父母,他們也認不出我,我又何必擔心?”

席月生點頭,“你能坦然面對就好。”

不像陸宴之,她甚至都不願意去面對他。

兩人在一戶掛著“面”旗的門口停下來,一人拉了條凳子坐下,半天不見有人出來招待他們。阮輕又起身去喊人,叫了四碗面,片刻後回到面桌前,拿起一雙筷箸在桌上比劃,接著說道:“目前來說,唯一的問題就是,我們能不能混到村子裏去?”

席月生認真聽著。

阮輕淡然說:“當初,雪嵐劍主為了潛入千牛村,偽裝成一名祖籍在千牛村的落榜秀才,蟄伏了兩年,才讓村子裏的人對他放下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