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他說,好好活著。(第4/6頁)

“......為什麽要做傻事?”捧起她的手腕,蕭淩心底的後怕翻湧,指尖都有些戰栗。

“我想見你。”江予沐失了血色的唇瓣開合,“季北庭他......”

“夠了!”聽著前半句還眼前一亮的蕭淩在聽到她接下來的話後立馬變了臉色。

他收緊指節,看著她眼尾泛紅:“你就是為了他這樣傷害自己?”

“他是無辜的。”江予沐吃痛蹙眉,“是我偷的布防圖。”

“無辜?”像是聽了什麽笑話一樣蕭淩側頭大笑幾聲,“予沐你還是沒明白,朝廷的人在我手上從來都沒有無辜一說。”

“我可以不計較你幫他偷布防圖的事,但若你再在我面前提季北庭一個字——”

蕭淩咬牙一拳砸向身側的床梁,霎時間引得床榻抖了幾抖。

“我便立馬讓他成為外面那些人口中的‘護國亡魂’之一!”

胸口大肆起伏,他閉上眼頓了頓,又伸手摩挲過她嚇到呆滯的側臉:“而你,也別想再有什麽自由。”

說完這句話,蕭淩徑直起身未再停留一瞬。

“從現在開始,夫人身邊留四名婢子輪流看顧,若再有閃失,一並處刑!”

江予沐愣神地瞧著他的背影,攥緊拳的手腕再次往外滲血,她好像沒有看見。

......

*

季北庭要比他想象地更加難以對付,所有刑具走上幾遭依舊翹不動他的嘴一絲縫隙,外面大軍逼近,眼看著用不了多長時間祁朔便可破城。

派出的暗探如同石沉大海,蕭淩愈發坐不住。

“副帥,王爺醒了。”

就在他為此焦頭爛額之際,忽有人來報。

來回踱步的蕭淩驟然頓住,轉身就朝裴益川所在地行去。

......

他站定在裴益川床側,按耐住心中的焦急,盡量平和道:“父親您終於醒了。”

裴益川一口一口喝完婢女喂來的湯藥,又拍了拍塌邊:“坐。”

可蕭淩並沒有心情:“如今鎮北軍環伺我軍,我們幾乎彈盡糧絕,連維持陣法的洧水都已經......”

“昱辰。”裴益川打斷了他,“凡事莫要急躁。”

“可是父親......”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蕭淩不解:“如今我們已然維持不住最基礎的糧食彈藥開銷,如何籌謀?”

裴益川掀起眼皮看他:“所有戰役並非人多則勝。”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而若那王身邊有猛虎坐鎮,我們便調虎離山。”

蕭淩聽著他的話,迷惑的思緒忽然抓到了一絲靈光:“......您的意思是直攻京都?”

裴益川點頭,又笑:“不錯,為父早在數十年前便在京城守備司內埋了暗線,如今鎮北軍傾巢而出,正是京都防守薄弱之際,料他裴雲昭一介黃毛小子沒怎麽資本橫,便正是我們乘虛而入的好機會。”

“可是......母親呢?”蕭淩慢慢蹙眉,不好的猜想頓起,“她還在宮中,若暴露......”

“成大事者何懼兒女情長?”裴益川不悅地出口打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在我昏迷期間你為了一個女人做出了什麽蠢事,那軍火布防圖若不泄露,為父也不至於這麽早便用這最後底牌!”

他本想讓裴雲昭替他父親嘗嘗那種被人掣肘動彈不得,又不得不妥協的滋味,可如今南平城快要失守,他只能動用京都的最後一支暗線孤注一擲。

蕭淩被他說得臉一陣青白交織,卻還是反駁道:“我不同意!”

裴益川眉頭一橫:“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同意放棄南平城直攻京都,母親在宮中一個人等待了這麽多年,甚至和我見面都要避嫌,父親你怎麽可以將她......”

蕭淩怒目的爭執還未說完突然後頸遭到一陣重擊,他瞳孔放大,難以置信地看著裴益川沉著的臉,緩緩滑跪到了地面。

裴益川默視良久,看著站在蕭淩身後剛剛為自己出手的親衛,頭痛地擺了擺手:“把他先送出去。”

“是。”

......

*

南平城外,祁朔一身銀甲頭上的紅纓被風吹得向後飄揚。

他的視線投向那同他們博弈了許久的機關陣法上,最終揚手一揮,身後軍隊以一種看似散亂卻又有序的排列分成數列分別朝城門,側邊,等數個方向以不同輕重攻擊。

機關陣法可用於防禦、狩獵,也可同猛火油櫃這種殺傷力極大的武器相同,都可用於大規模戰爭。

裴益川為這常叛變籌謀太久,見過了各式軍用火器,再面對這種機關時,祁朔倒不覺得有什麽驚訝的了。

只是這機關由中原產生,匈奴並不會這樣復雜的東西,因此,祁朔雖精讀各路兵書,但也從未在實戰中試煉過。

再者若強硬攻擊自損過大不說,也難以保證百姓安全,是以,他花費了些時日才研究出這破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