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該結束了。”(第2/3頁)
“諸卿稍安勿躁,今日為除夕家宴,不談政事。”
裴雲昭含笑打斷,又舉杯以賀,可現下有南平王裴益川這般人物在此,一時間竟無人第一時間回應他。
“陛下,這大理寺卿貪贓枉法,身處皇城腳下卻做出這般見不得人的勾當,按罪理應誅連九族!”
大理寺少卿微紅著臉站起身,一看便是喝的有點多了。
此言一出,全場眾人皆是嘩然。
誰人不知大理寺卿的小女兒奚蕊現在是輔國公的夫人,陛下親封的一品誥命?
這九族算下去,豈不是還要牽連陛下?
思及此,眾人面色各異,這大理寺少卿為了討好南平王可真是膽大至極。
“少卿大人此言差矣,奚家小小姐嫁入國公府,也算半個皇室之人,你這樣說豈不是將陛下也算到九族之內?”
裴青煙輕笑掩唇,隨即將視線轉向裴雲昭,笑得極為燦爛。
如此猖狂的一來一回,已然將裴雲昭作為皇上的威嚴挑釁了完全。
裴雲昭指尖捏住酒杯,漫不經心地瞧著下方朝裴益川的阿諛奉承,他淺勾著唇,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忽地,另一只緊攥成拳的手掌被雙柔荑悄無聲息的覆蓋。
他斜瞥過眸,只見身側那宛若腰背宛若量尺比對般端莊的林知眠,輕擡衣袖掩面,緊了緊手掌,朝他頷首,眉目間皆是擔憂。
「陛下莫怒。」
他看出了她眼神裏書寫的幾個字,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又回應般拍了拍她的手背,表面神色依舊淺笑溫潤,沒有絲毫變化。
這般場景都能擾亂他心神的話,他裴雲昭倒也不至於坐在這裏了。
“諸愛卿所言甚是有理。”他放下酒杯,隔著幕珠簾遮擋的瞳色情緒不明。
“只不過,朕知道的好像與諸愛卿不甚相同。”
此言一出,就在大家不知所雲之際,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囂。
“寺副大人,您不能進去!”
“寺副大人!”
......
裴雲昭單手支著頭,隨意撥弄尾指:“讓他進來。”
與此同時,沈曜呈著手頭卷宗踏步而來。
“臣參見陛下。”
“免禮。”頓了頓,裴雲昭眯起眼,“若朕沒記錯,沈愛卿......”
“臣私闖宮宴,臣有罪。”沈曜已然先一步跪下認罪。
所謂家宴,便是各個王公氏族,以及高品階官員才可參與,而以自己的品階,是遠遠夠不上的。
“但這樁冤案,臣卻要為大理寺卿大人討回公道!”
說罷他雙手交疊於額,叩首行了個大禮。
裴雲昭蹙眉:“冤案?”
沈曜依舊維持著叩首的姿勢:“是,奚大人一生秉公執法,鐵面無私,甚至於自家名下都無任何以公謀私所得的財產,又怎麽會去做庇護私運官鹽的罪人?”
他的話點明了方才一直明哲保身未曾插話的其他官員。
奚廣平是如何節省的,他們互為同僚數十載自然清楚。
就連宅都是幾十年前朝廷分發,竟是稍有改造都沒有。
“陛下,臣以為沈寺副言之有理。”許久沒說話的季丞相忽地上前。
“臣附議。”季北庭也跟著抱拳。
丞相父子接二連三的站出發聲,令方才一面倒的局面出現傾斜。
“沈大人到底是年輕氣盛,殊不知看人不可只看表象。”裴益川摸著下巴緩緩出聲,“據本王所知,沈大人自幼跟著大理寺卿研學,有些偏頗不知辨別,也能理解。”
沈曜手掌攏成拳,咬牙聲線不穩:“那為何奚大人將將入獄,便身中苗疆巫蠱,難道說這也是他的表象嗎?”
苗疆巫蠱這四個字就像是巨石落入靜潭,霎時間驚愕眾人。
一直旁觀的蕭淩手指驟然收緊,眯眼擡頭,恰好對上裴益川同樣微訝的瞳孔。
現在對奚廣平出手這種蠢事絕對不是他們做得出來的。
二人視線隔空的交織轉瞬即逝,裴益川收回目光,卻注意到了裴青煙煞白的臉色。
一道可怕的猜想在腦中凝聚成型,可不待他出口,沈曜銳森的眸便看了過來。
“而據臣所查,這苗疆巫蠱便是出自於南平郡主之手!”
“嘩——”
耳邊嗡嗡轟鳴,裴青煙嘴唇顫抖,甚至忘了維持自己的貴女儀態:“你......你休要胡言!”
沈曜冷笑:“臣是不是胡言,陛下一查便知。”
說著他讓太監總管呈上了自己所查的卷宗。
“十年前雖記載三司會審由奚大人主審,可最關鍵的幾步卻是當時的少卿大人經手,奚大人對你極為信任,便未曾重審,後你抹去了卷宗中關於你的痕跡,偽造成年久泛黃的痕跡,而所有紕漏的責任便都由奚大人承擔,這麽多年少卿大人如此炮制了多少謀私案件,想必不用臣來告知!”
沈曜眼裏是少有的冷冽,他一字一頓,讓本還因酒思緒混沌的大理寺少卿清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