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安心了麽?”……(第2/3頁)
“再者,安陽侯府中這些死士朕瞧著身手似乎並不簡單。”
“陛下!”安陽侯錯愕擡頭。
“來人,將梅妃貶為庶人打入冷宮,安陽郡主同這些死士一道帶入詔獄聽候發落——”
裴雲昭唇角微勾,又將目光落至那從頭至尾都沒說一句話的蕭淩身上,揮了揮手道:“也委屈安陽侯同世子跟著走上一遭了。”
*
渾渾噩噩著做了一夜噩夢,奚蕊翌日醒來時入目所及是一片陌生的床幔。
外頭的光亮透過朱紅軒窗灑落到床沿。
她動了動身子,小腹雖還有酸脹,倒也不至於同先前那樣生不如死。
隱約回想起昨晚發生了什麽,奚蕊臉色又白了幾分。
她應該是在宮裏的側殿睡了一宿,而祁朔則是徹夜未歸。
他去了哪裏,太皇太後可有責怪他,還有......他為何要替自己承認這件事?
種種疑惑與復雜心境交織於心,她側身將身體蜷縮成一團,腦袋埋於被中。
吱呀——
門板打開又關上,奚蕊下意識擡頭,便見著文茵端著湯藥立在門口,見她醒來面露欣喜。
“夫人您醒了!奴婢這便去告知貴妃娘娘!”
林知眠方才來了此處,聽聞奚蕊還未醒便在前殿坐著等候。
眼見著文茵將托盤置在案幾之上,不一會林知眠便走了進來。
“臣婦見過貴妃娘娘......”
“不必多禮。”見奚蕊想要起身行禮,林知眠趕忙著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眼前女子的唇色雖比昨晚紅了許多,卻依舊蒼白。
林知眠坐在塌邊又為她掖了掖被角,面露憂色:“蕊蕊可有好些?”
奚蕊輕輕點頭:“謝娘娘掛懷,臣婦並無大礙。”
林知眠看著她斂下的鴉羽微微顫抖,又想到此事源自於何,知曉她當下最在意之事是什麽,便輕嘆了口氣道:“玄羿這事確實做得有欠考慮。”
奚蕊睫毛顫得更加厲害了:“......此事並不怪他。”
林知眠只當她是在為祁朔說話,當下執起她的手掌,輕聲道:“蕊蕊莫怕,昨日本宮已同太皇太後一道說過他了,他便是憐惜你年幼也不該隨便在宮外找些庸醫開這避子湯藥。”
憐惜她......年幼?
他是這樣同太皇太後說的嗎?
奚蕊抿了抿唇:“......娘娘可知公爺現在在何處?”
林知眠彎起眼尾,寬慰道:“玄羿去審昨夜刺殺之事,當是會還你一個公道。”
經她提醒,奚蕊才驀地回想起她本是被不知如何混進宮的蕭雲憶撲到後才引來的一眾人。
倒是因這避子湯一事忘了。
只是現下她也沒有去探究這背後是何等真相,林知眠見她悶悶不樂便又輕責了幾句祁朔此事莽撞。
奚蕊心中有苦難言,她不知道祁朔為何幫她隱瞞,此時也只有扯著唇角應聲。
後來她在宮中稍作修整一番,才終於乘著馬車回了國公府。
......
分明是只離了一夜,可奚蕊卻感覺去了有數日那般久。
思及昨日祁朔執著她的手掌寬慰她不急的模樣,心底的心酸苦澀再次蔓延而起。
她垂眸瞧了半響自己的掌心,上面似乎還殘留著那眷戀的溫度。
閣樓小窗邊繚繞飄散出點點艾草熏香,奚蕊靠在床榻上斜視著窗外日頭由東至西。
她突然想起祁朔南下築堤的時候也曾腹痛過一次,原來那時候便早有預兆。
“夫人,要用晚膳嗎?”
阿綾探著身子問她略有擔憂,夫人已經一日都未曾進食了。
“不了。”奚蕊擺擺手,身子的不適加上心口郁結哪還有心思吃得下飯。
她呆呆地凝望著透過窗戶所見的院中,稍稍長大了些的樹苗。
心中卻思索著在見他時該如何解釋。
他會因此對她心生嫌隙,亦或者根本不想再見她?
如此纏繞的思緒糾葛至暮色完全沉寂。
可門外卻絲毫沒有歸人入府的動靜。
奚蕊披散著頭發,雙目無神,手臂抱膝,頭輕靠在床杆之上,隨著夜色漸深,一顆心也愈發沉下。
他果然是......回也不願意回來了嗎......?
忽地一陣門板響動聲在寂寥的黑暗中驟起,在此時的奚蕊耳中如道驚雷驀地炸起。
她瞬間坐直了身子,未曾點燃燈燭的室內她見不到男子的神色,卻能清晰的聽見那腳步聲由遠及近。
心口胸腔的跳動如雷貫耳,思忖了一天的解釋卻在此時凝結於喉中,如何也發不出聲。
她不知祁朔能在夜中視物,而她的不安與驚慌早在踏入房中的那一刻便全數落入他眼底。
身側床榻凹陷一角,奚蕊如被驚到一般,下意識朝內縮了縮。
她如何也不敢出聲。
軟綿的呼吸在夜色朦朧中交融又散開。
揪緊的被角在掌心揉作一團,奚蕊又往裏面移動了點,嘴唇喏動:“......妾身身上有血氣,不......不宜同夫君相隔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