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故事會(4)(第3/4頁)

假設河柳根系的瘤子是人頭,那麽這就是一樁刑事重案,關注度甚至能蓋過連環車禍和死者,主人公的如釋重負未免自以為是。

照這邏輯推敲下去,結合主人公的身份是一個低學歷的環衛工,受‘官重民輕’等根深蒂固的陳舊思想影響,得出河柳藏屍一案可被忽略的結論倒不足為奇。

只是正常邏輯推敲下,短發女故事裏的主人公活不到下一個故事。

難道這就是她的角色線?她已經推敲出來?

其他人看向短發女的神情多了一絲凝重,顯然他們覺得短發女的角色線快完了,但短發女的表情沒有通關的輕松,可見她的角色線還不完整。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在演戲,前提是她的演技天賦絕佳。

否則岑今不會看不出來。

短發女的故事應該還有哪裏不對——等等,律師。

環衛工看到律師公文包露出來一點的文件就認出是離婚訴訟類的,首先一點,她識字。

其次,識字和文化水平高是有區別的,比如能夠說出‘離婚訴訟’這種較為專業的詞,至少文化水平高中或高專。

最後,她知道紅樹、榕樹根系發達,而大部分人可能連紅樹都不知道長什麽樣子。

殺人埋屍多年沒被發現,智商肯定高,文化水平也不低,絕對不會出現‘高官攜情婦於車禍喪生’的關注度大於‘河柳藏屍’的錯誤結論。

除非離職的同事、失蹤的市民和河柳藏屍都跟環衛工無關,她只是單純喜愛河柳,高官死亡則代表換屆,原先更換河邊樹的提案擱置——

還是不對,河柳藏屍只會加速該提議的進程。

或者河柳藏屍的推測錯誤,根系末端的瘤子確實是柳樹畸變的樹瘤。

岑今摳著指甲思索,假如河柳藏屍的推測失誤,則短發女的故事裏既無懸疑、也沒有靈異元素,只是一個主人公心理有點古怪的、陰差陽錯的故事。

如果故事後期走向確定有靈異元素,短發女的故事就比較難圓。

假設河柳藏屍的推測準確,則前後邏輯脆弱,很容易進入邏輯不通的怪圈而被淘汰。

縛日羅和短發女接棒講故事的時候幾乎沒有停頓,一群人展開頭腦風暴,直到短發女的故事出現明顯的邏輯怪圈,眾人才有時間停下來仔細思考兩人的故事,因此耗費時間較長。

約莫二十分鐘過去,精英男打破安靜:“你的關鍵詞。”

短發女:“生存。”

眾人聞言皺眉,原位變換姿勢,有些坐立不安。

紅唇女抱著胳膊面無表情,而精英男有節奏地敲著桌面,顯然所有人都覺得難度太高而產生浮躁的情緒。

學生妹妹小聲說:“下一個吧。”

下一個是同性戀人中的長發女,她依舊埋在短發女的肩膀上,甕聲甕氣說道:“我的故事叫眼睛。”

不知為何,這故事名字一出來,室內溫度便有些下降,眾人都感覺到寒冷。

認真說來,名字越尋常普通,故事一定越嚇人,不過長發女膽子那麽小,估計不敢說恐怖故事。

如此一想,眾人便都松懈下來,長發女不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縛日羅一直盯著長發女看,被短發女發現狠狠瞪了一眼才收回目光,在手機上打一行字遞給岑今看。

【你記得長發女的樣子嗎?】

岑今瞬間感覺更冷,後背一股股冷風襲來,回頭看,果然正對空調,於是朝旁邊挪,沒回答縛日羅,但眼角余光不由自主鎖定長發女。

好像自進來後就沒有看過長發女的臉。

縛日羅又打了一行字:【聽其他人說,這對情侶最早出現在房間裏,我沒見過長發女擡頭。他們是工作人員假扮的NPC?】

岑今回復他:【只有玩家NPC。】

縛日羅還想再問清楚點,那邊長發女開始講故事了。

“從小,我的家裏掛著一幅立本買來的畫,據說是我叔叔去立本做生意帶回來的。

說起我叔叔,我真是討厭他。

在我有記憶開始,他總是住在閣樓,大夏天穿很厚很密的棉襖,然後從白天到晚上都在吹空調。

每個月月末,我媽媽總是因為太高的電費而跟爸爸、奶奶吵架。”

長發女似乎不太會講故事,不僅磕巴,而且轉折生硬,剛切入‘畫’,下句轉到‘叔叔’,有些摸不著重點。

“我討厭叔叔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他買來的那幅畫,一開始掛在客廳,後來媽媽嫌畫風妖艷不正經,強硬地把它掛到我的房間裏,導致我每天晚上都在她的注目下睡覺。

那幅畫著色大膽,色彩艷麗,筆觸古樸,很有浮世繪的風格。

畫上是一個身穿華麗和服的女人,背對著看畫的人,微微側過身來,披散著濃黑的頭發,她皮膚很白,白得發光,雖然只能看到一小截脖子和臉頰,但我知道她一定是一個很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