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阿月(上)(二合一)(第2/4頁)

團子正是什麽都想看看的年齡,對水痘也十分好奇,楚珩不禁笑起來,在他的小圓臉上捏了一下,“都好了怎麽還會有?讓你看見那豈不是也要過給你?”

“唔……”團子摸了摸臉,歪著頭問:“阿晏以後也會長露珠豆豆嗎?”

這又不是什麽好玩的事兒,楚珩哭笑不得,想了想,回答道:“長不長說不好,但是痘痘不能碰,不然就會一直留在臉上了,就像這樣——”說著伸手沾了一滴鹿血酒輕輕點在大白團子的鼻尖,喚宮女拿來鏡子給他看。

清晏捧著鎏金鏡子,睜大眼睛端詳著鼻尖上紅紅的一個點,伸手頭試探著碰了碰,過了一會兒搖搖頭將鏡子放回宮女懷裏,奶聲奶氣地說:“不好玩,阿晏還是不要豆豆了。”

楚珩揉了揉他的頭,輕笑出聲。

大白團子到了,人來齊了,鹿肉可以上烤架了。

淩燁讓內侍呈了盞糖蒸酥酪放到團子跟前,自己擡手欲往楚珩杯子裏斟酒。

楚珩卻擋住他手腕,拿起那只酒杯在掌心裏看了看,又瞥了一眼壺中的酒,搖頭說:“這個翡翠鬥是剛才隨手取的,鬥的顏色太深,襯不出酒色之丹艷,我記得有套白玉荷葉口的杯子,上回我用它斟梅花酒來著,就用那個吧,那個好看。”

“白玉盛朱酒?”淩燁不知想起了什麽,微微笑了笑,點頭說好,喚了內侍去拿。

腌制好的鮮嫩鹿肉呈現胭脂般的色澤,滴上幾滴素油,放在鐵絲網上,在炭火的烘焙下不多時就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待兩面熟透,夾起來往紅油蒜泥汁碟裏一蘸,別提多有滋味了。

這頓烤鹿肉吃了半個多時辰,一直到午時將近才收工。在明承殿花園裏散了會步,將大白團子送去偏殿,過後回寢室歇午覺。

這會兒陽光正好,溫煦但不刺眼,楚珩懶懶地眯著眼睛舒展腰身,說不想去內室床上了,就在外間歇著曬曬太陽。淩燁沒有反駁,讓內侍擡了張寬榻來,擺在天光最盛的地方,司寢女官捧了個匣子放到榻旁案幾上,淩燁點點頭,揮退眾人,對楚珩道:“過來,我給你脫衣裳。”

大白天的,楚珩不疑有他,站到淩燁身前伸開手,淩燁解開他的蹀躞脫去外袍內衫,剩下一層裏衣坐到榻邊,淩燁一只手仍搭在他肩上,輕輕撫弄著他的耳垂,問道:“白玉盛朱酒,好看嗎?”

“嗯?”楚珩擡起眼睛,聞言有些疑惑,點頭道,“好看啊。”

淩燁唇角揚起來,低聲說,“我也覺得好看。”

“什麽?……”楚珩未曾聽清,話卻未及說完,淩燁按在他肩上的手上了幾分力道,將他推倒在榻上,另一只手掀開床頭的那只匣子,從裏頭拿出了一對鐲子和耳夾,赤紅的血玉,水頭極好,在天光的映照下,顏色比他們方才午膳時飲的鹿血酒還要丹艷幾分。

這東西楚珩可太認識了,是當初鏡雪裏朝見時送給淩燁的一份禮物,尤其是那對男式的血玉耳夾,楚珩曾在淩燁的軟磨硬泡下戴過一次,第二天醒來就把這東西鎖起來扔進了庫房裏,再不想瞧見。①

誰知今天又被淩燁翻了出來。

楚珩心中霎時警鈴大作,擡臂擋著胸口就要往後退去,語氣堅決:“你想都別想!這個說什麽都不行!”

淩燁拉住他的手止住他後退的動作,拿起只血玉鐲子套到楚珩腕子上,笑道:“不往那兒戴,這次正經的……”說著拈起一只血玉墜子往楚珩白皙的耳垂上比了比,“白玉盛朱酒……好看極了。”

有些事一回生二回熟,楚珩臉頰紅透,卻沒有再推開,任由淩燁將那對墜子點在了他雙耳上,只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淩燁不錯眼地盯著瞧。

夜裏有夜裏的好,白天亦有白天的妙,也許是那盅鹿血酒惹的禍,抑或是數日未曾肌膚相親的難耐,總歸情到濃時不能自已,淩燁目光凝在耳垂上,手從楚珩的領口伸進去,沿著脊骨一寸寸地往下撫摸,外間的內侍宮女關上門齊齊退到了殿外。

楚珩跪坐在榻上,環住淩燁的脖頸,雙腕上那對血玉鐲兒不經意間碰到了一起,清脆得一聲響,他一口咬上淩燁的肩。

那雙血玉墜子在白皙的耳垂上隨著主人的動作搖啊搖,在天光的映照下,當真紅得晃眼。

……

世上有人歡喜就有人憂,這一日是正月廿四,鐘太後站在九重闕闕樓上送走了兒子,包括敬王在內的四方王侯全都離開帝都,各自前往邑地。

這個年節就這麽平平靜靜地過去了,年前天子影衛端了千諾樓老巢所帶來的震蕩,似乎也隨著這個年節的結束而漸漸被人忘卻,大大小小的世家都在以極其昂揚的鬥志投身到恩科考官的爭奪中。

亦日廿五,宣政殿有大朝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