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4頁)

“可是音音,我與……秦侍中之間,你會選我嗎?”

他頓了頓,將那句元柏咽了回去,秦君宜相對於那個孩子而言,說實話還不如元柏比他更有競爭的可能,但是他不能叫鄭玉磬覺得他和元柏是對立面,如同夫君一般只能二擇其一,而是要叫音音知道,他也是能學會做別人繼父的。

選擇了他,他也只會委屈自己的心意,不會委屈了音音和她的孩子。

“音音教過我,若是自己不能快樂,也該盡力去叫別人歡喜。”

蕭明稷握住鄭玉磬的手,明明他是更魁梧健壯些的,但是此刻費力地跪坐在胡榻邊上,那疊加的木板與厚實柔軟的墊子還是讓他微微仰視倚靠在一旁的鄭玉磬。

他的話語平靜之中透露著淡淡的哀傷,“其實我從未被人堅定地選擇過,阿爺是一樣,母親若有第二個兒子也絕對不會喜歡我,養母懷了自己的孩子便視我為眼中釘,除了極少心腹,奪位的時候臣子們也是一般無二,所以我想叫音音知道,即便你不會選擇我,郎君也始終初心不改。”

或許是從來沒有那種令人有安全感的後盾,除了皇位與她,還很少有什麽是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抉擇的,他也想叫音音知道,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始終還是有一個男子堅定不移地鐘情於她,縱容保護著她,有心叫她做自己的妻子。

不是依靠強權逼迫,而是盼著她心甘情願。

這是他只短暫擁有過的歡喜與幸福,自從返京的那一刻,便再也沒有擁有過了。

空氣靜默了許久,蕭明稷的心也一寸寸沉了下去,他面上所含的笑意越來越淡,想著要不要說一說溫泉外面還安排了內侍種菜的事情,問一問她晚餐想要吃些什麽。

只是越過了令彼此都感到舒適的區域提出新請求,就算是想要退回來也難了。

“三郎,看來你當真還是變了許多的。”

鄭玉磬在心中糾結猶豫了許久,她不是沒有過一刻動心,她幽幽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顫聲道:“你叫我好好想一想,好不好?”

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幾年前,她一定歡喜得不得了,但是兩人已經做過了繼母與繼子,他做下了許多叫自己恨不得拿刀剁了他的混事,即便是換一個身份,再並肩站立在天下人面前,難道就能順利嗎?

“不是為著秦侍中,”鄭玉磬怕蕭明稷誤解,緩緩開口道:“他家中之人雖然不是我殺的,但卻也存了些隔閡,放妻書都有了,我也生育了元柏,算是對得起他。”

她與秦君宜本來就是一場意外,他的傾慕本可以藏在心中,卻偏偏管不住自己的筆杆要寫出來讓京城酒樓的女子爭相傳頌他愛慕已經入宮、本該屬於天子支配的秀女。

成婚之後的瑣碎與風月都已經隨著時光逐漸褪色淡化,其實她沒有什麽對不住秦君宜的地方,與他懷上的元柏從未放棄,也主動在先帝面前替他遮掩行藏,希望他平安無事。

而他也同樣沒什麽對不住自己的地方,甚至只是因為擁有了一個美麗的妻子而致使滿門屠戮之災,但他對自己也沒什麽怨言,只是希望“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有緣做夫妻時相敬如賓,哪怕因為時局所迫,緣分盡了分開也能坦然相見,彼此真心疼愛兩人所出的子女,對往昔更多是美好追憶而非一地雞毛蒜皮,這也就足夠了。

“音音,你的意思是……郎君在你心中,也能比得過秦侍中,對麽?”

蕭明稷聽得出她話裏松動,眼中光亮明顯更盛,他的嘴角幾乎是抑制不住地上揚,仿佛下一句就能冒冒失失地問出來“那你什麽才算考慮好”。

“其實音音你看,郎君雖然也年近三十,但總稱不上老,容貌也還算討你歡喜的,對不對?”

更不必說其他地方的相合,即便是音音在男女之事上的喜好他也摸得清楚,比故步自封也沒有機會銳意進取的秦君宜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音音都沒對秦君宜做過的事情,肯為他做。

他今日都舍不得睡著,一直翻來覆去地惦念那樣的滋味,時不時注視著鄭玉磬的面頰,如果不是怕她醒來起床氣不高興,甚至希望為她做一回一樣的把她喚醒,她能夠與自己再有幾回那樣的事情就好了。

“再說郎君在服侍音音上面不也比他強麽?”蕭明稷輕咳了一聲,眼底是隱藏不住的笑意,“音音,他與阿爺哪裏有我會伺候你,就是寧越,以後也再不許近你的身,以後為音音按身的事情朕親自來做好不好?”

鄭玉磬本來心緒紛亂,被他忽然的比較弄得猝不及防,有了幾分無奈,輕斥了一聲:“皇帝,你能不能有些正形?”

他平日都不將太監看作是男人的,今日連寧越的醋都能吃,可見確實嘴裏在說胡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