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別再離開我

鋪天蓋地,都是對方的氣息。

席與風再不收斂,兇狠地撬開齒關,攻城略地,讓江若有一種被入侵、被挾持的窒息感。

他的回應亦是熱烈,全無章法地吮咬對方形狀美好的薄唇,像在圈占領地,打上屬於他的印記。

分開的時候,江若心口隱約作痛,短暫缺氧的後遺症。

他很用力地深呼吸,隨後伸出一截舌頭,舔了下嘴唇,說:“今天是酒心巧克力味。”

燃起情欲的瞳孔瞬間幽暗,席與風偏頭又要湊過去,卻被江若按住肩膀阻止。

“我感冒了,”江若謹慎道,“說不定會傳染給你。”

席與風啞聲說:“沒關系。”

況且,親都親了,一次、兩次和許多次,有什麽區別?

扣住江若的後腦勺,席與風再度吻了下去。

晚些時候,兩人坐在餐桌前,一人一碗面。

海市那邊的電影節剛結束,江若就趕往機場,今天除了早餐,粒米未進。

席與風則整晚沒合眼,應酬局也沒顧上吃東西,正好陪江若一塊兒吃點。

配菜是方姨準備在冰箱的冷菜,香腸火腿鹵雞蛋,切片裝盤即可食用。

江若餓壞了,這頓飯吃得頗有些狼吞虎咽,面條快見底的時候才放慢速度。

“怎麽突然回來?”

“你是不是去海市了?”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江若撲哧一笑,席與風也揚了下唇角,讓道:“你先說。”

江若拿了張紙巾擦嘴,再開口時語速稍緩:“你去海市,怎麽不跟我說?”

“電話裏沒來得及。”席與風說,“也不想打擾你。”

江若的關注點在前半句,咕噥道:“明明說了那麽多,怎麽會來不及……”

席與風沒聽清:“什麽?”

“沒什麽。”江若放下紙巾,坐直身體,“那既然都到了,幹嗎又著急回楓城?”

按席與風的能耐,想查出他住在哪間酒店,何其容易。

沉默片刻,席與風說:“不想再嚇到你。”

他用了“再”這個字,顯是把不請自來這件事和在江若的手機上安追蹤器劃了等號,認為江若還是會生氣。

對此江若有些百口莫辯:“這是兩碼事,再說……我有那麽不經嚇嗎?”

“剛才在門口,你也被嚇到了。”

“我那是在打瞌睡。”

“等了很久?”

“沒有,就一小會兒。”

“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

“嗯?”

見糊弄不過去,江若別開視線,不甚自在地說:“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至於是否算得上驚喜,他已經從席與風“失控”的反應中得到答案。

飯後,江若收拾碗筷,席與風和他一起。

事實證明,某些家務並不適合兩個人一起做。

兩碗一碟加兩雙筷子,足足洗了半個小時。

期間摔碎了一只碗,鍋蓋也哐啷掉地。起因是江若穿圍裙顯得腰很細,席與風看了一會兒就忍不住伸臂去攬,然後雙手一用力,輕松把人抱起來,放在水池旁的料理台上。

這下江若比席與風高,他垂首,笑說:“把我放在這兒,打算洗幹凈吃掉?”

喉結微微一滾,席與風仰首,輕啄了下江若的唇角。

隨後江若也忍不住湊近,一個吻落在席與風顫動的眼皮上。

緊接著一聲輕嘆:“你說,我能不急著趕回來嗎?”

席與風睜開眼,幾分疑惑地看著他。

“我吃過這種苦。”指腹輕撫過眼角,江若也凝視席與風,“怎麽舍得讓你也胡思亂想,心神不寧?”

大雪紛飛的夜晚,用來睡覺實在浪費。

可兩個人身體狀況都不佳,江若還擔心風寒會因為深度接觸傳染,因此各自洗了澡,臥在床上面對面,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

“昨晚你來電話的時候,我已經睡了。”腦袋枕著合攏的雙手,江若說,“頒獎禮提前退場,是因為發燒,現在沒事了。”

也是在趕回楓城的飛機上,江若才知道昨晚他拿獎時“黑臉耍大牌”在網上掀起了不小的輿論風波。

幸而他在《鶯飛》裏表現出眾,鄭依婷讓公關部門下場,趁著這波熱度放出了謝方圓的高光片段剪輯,營銷號跟風轉發,看過的路人無不驚嘆。

大眾對有實力的人總是無限包容,因此“黑臉”變成了“恃才傲物”,畢竟“耍大牌”也得有底氣。

當然,互聯網上酸雞那麽多,總有不同的聲音,認為江若的獎是買來的。

說到這裏,江若也不禁起了疑心:“不會真是你給我買的獎吧?”

席與風說:“如果是我,會給你買最佳男主角。”

“也是。”江若點頭,隨後又搖頭,“唉,這就叫資本的力量。”

“能從資本的裹挾中突出重圍,說明你足夠優秀。”

“不過能拿這個獎,是沾了會跳舞的光。”